“孩子離不開人,我還是去餐廳或者外麵買一些吧,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帶一份,麻煩你幫我盯一盯孩子,有什麼事,幫我叫護士,我盡量快去快回。”顧未晞說道。
第一銘已然看出顧未晞的為難,他有些好奇,難道隻有顧未晞一人在醫院照顧孩子嗎?孩子的爸爸呢?
想到孩子的爸爸,第一銘的心裏莫名地感到不愉快,隻是個未曾謀麵的人,可是,為什麼對一個陌生人的嫌惡如同他對那個人的嫌棄與厭惡。
第一銘是一個人住院,沒有請什麼護工,也沒有家屬照顧,他的家屬?嗬,誰知道是在悉尼的歌劇院了,還是在維也納的音樂廳,也可能是紐約的大都會。
不過,還好有醫院的那些小護士們,一個個的都十分主動地願意照顧他,好是好,但難免存在些尷尬,比如個人衛生方麵,女孩子們簡直是趨之若鶩,爭先恐後地上前幫他洗澡,幫他處理大小便,縱使他的臉皮再厚,也做了醫生護士無性別的心理建設,可麵對一個個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暴露出他的隱私,他也是老臉一紅啊。
有了護士的幫忙,他的一日三餐得以按時解決,當然是托付護士給他代買啦,如果不是他以“不收錢就不讓再幫忙”來威脅,那些小護士們可能連錢都要替他付了。
難道他長了一副小白臉的麵相?需要騙女孩子的吃喝?
他一向不喜歡欠人情,尤其是女孩子的人情,故此,小護士幫他代買完,他都會多支付一些,算作跑腿費,銀貨兩訖,互不虧欠。
然而,當顧未晞提出幫他買吃食的時候,他有種不打算給錢占便宜的想法,是啊,在醫院裏欠了她,那就有機會可以在以後歸還啦,要是沒有虧欠,那還有以後嗎?
第一銘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便說道:“你回家熬湯吧,醫院餐廳的東西沒法下咽,外麵的東西,又沒營養又不衛生,既然有我幫你看著孩子,你完全可以放心回家做飯。”
顧未晞被第一銘的建議動容了,她上午特意去超市買了那麼多適合骨折病人吃的食物,不就是為了讓小言補身體嗎?既然醫院這裏沒有後顧之憂,那她絕對願意回家去做吃的。
顧未晞對第一銘說了謝謝,再看了看喬言,孩子默默的,她隻能暗自歎氣,然後,拿了皮包,離開了病房。
第一銘看著人影消失的門口,愣了好半天,然後,轉過頭來,對喬言說道:“你媽媽很漂亮哦。”
喬言沒有動作,但是,眸子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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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未晞一回到家裏,就拿著食材衝進了廚房,洗洗切切,煎炒烹炸。
她特意多做了一份,不言而喻,當然是給第一銘的,人家幫忙照顧小言,她也不能裝糊塗不知人情啊,再說,茫茫人海,能夠同住一間病房,的確是一種可遇而不可求的緣分。
當顧未晞返回病房的時候,看到的卻是一幕令人匪夷所思的景象。
一大一小的兩個,各自躺在病床上,頭都朝對方的方向側著,一臉嚴肅,大眼瞪小眼,眨都不眨一下,難道?他們是在比誰睜眼的時間長?
不對不對,小言怎麼會跟人比賽呢?他根本不理人的呀。
第一銘首先看到顧未晞來了,忙換了笑臉,跟她打招呼。
喬言若無其事地轉回頭,恢複了一言不發的高冷傲嬌。
顧未晞輕咳了兩聲,緩解一下尷尬,舉了舉手裏的保溫桶,說道:“我給你們熬了排骨湯,炒了糖醋藕尖、茭白豆腐和煎丸子。”
她說的是“你們”,第一銘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心裏竊喜,剛才還有小護士過來問他晚上想吃什麼,而他,直接一口回絕了。
顧未晞特意帶來幾個碗盤,將菜分配好,用碗盛了湯,端給了第一銘。
“我廚藝不好,將就吃吧。”顧未晞提前給第一銘打預防針。
第一銘喝了一小口熱騰騰的湯,臉上如同開了花,嘖嘖歎道:“這還叫廚藝不好?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吧,這湯堪比米其林的五星級大廚。”
好吧,聽到稱讚的話,任何人都會感到開心,對此,顧未晞也不能免俗,廚藝能被人認可,她心裏甜絲絲的。
“嘁……”
這聲嘁,不是顧未晞發出的,當然,更不可能是第一銘。
顧未晞一怔,以為自己是幻聽,直到看向喬言,而喬言對著第一銘一臉不屑的態度還沒散去,她確信,那是喬言發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