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曼“切”的一聲,“那你先哭一個試試啊。”
城顯使勁往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整張臉都微微變色,扭曲成了一團,眼淚卻一滴一滴地落了下來。
再加上城顯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弄得真的好像是受了欺負一樣,可憐巴巴地望著伊曼。
伊曼用城顯一貫的手法,輕輕摸著城顯的頭,並把城顯的頭靠在自己的肩頭,“乖,別哭了哈,等下媽媽帶你去啃雞腿。”
城顯一臉的委屈,“誰是你兒子?”
伊曼擺出同樣一張人畜無害的臉,“你,你是我兒子。”
城顯看見伊曼一點都不知恥的樣子,他也來了興致,“那麼,媽,我餓了能吃口NAI麼?”
伊曼拳頭已經握了起來,“城顯,你他親娘還要不要臉啊。”
城顯毫不知恥,“沒臉怎麼要臉。”
伊曼感覺頭頂處飄過一群一群的烏鴉,嘎嘎嘎……
讓伊曼驚奇的是,第二日一大早許然便來了。她是一個非常有氣質的女孩子,至於她和予璿是否相像,伊曼已經分辨不出來了。她隻見過那個薄命的女孩子一次,那時候的她站在欄杆旁邊,言笑晏晏,就像是畫裏走出來的一樣,那麼靜謐而美好。
許然是一個人來的,她走到姚玄的病床旁邊看了一眼,便看到了那個頹廢不堪的姚玄。姚玄唇畔全是星星點點的胡茬,看起來邋遢不堪。
許然坐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走了出去。
伊曼和城顯也隨著她走了出去,伊曼不知道許然到底是什麼意思。他們之間甚至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這樣開始了他們的交談。
“你就是曼曼姐吧?這位就是城哥。”
雖是疑問的語氣,卻更多是肯定。
“曼曼姐,我需要你幫我去做一件小事。城哥也不能閑著,你去幫我請一個人來。”
伊曼和城顯兩人出去之後,兩兩對望,卻是不解。不過城顯畢竟是高等智商的生物,就算猜不出十分,也能猜出個七八分來。
許然要伊曼尋得是梔子花香,而讓城顯尋得卻是一個人----一個讓予璿和姚玄曾經矛盾百出的人----葉冰。
當年予璿得知自己的病之後,仍不願和姚玄分手,可是葉冰的千百般阻撓,讓體弱的予璿傷痛欲絕。那些關於青春和愛情的故事裏,往往都不是一對一的感情。每段感情裏不出現第三者,那都不能稱之為感情。
而許然要找的便是這個愛情裏的插足者。當年之事,葉冰一廂情願,最後釀成了大錯。而此時,她還在牢獄裏老老實實地待著。
他們的故事,和伊曼的經曆是那麼的相像。同樣是死亡,同樣是姐妹,同樣是監獄,伊曼的所有事情仿佛都要經曆兩遍才夠味。這種感覺她真是受夠了。
淡淡的梔子花香,充斥著人的神經,的確是特別好聞的味道。姚玄在聞到這個味道之後,他整個人明顯地震了一震。他的手在亂動,似乎想要抓住些什麼。可是在許然把手放過去之後,他卻甩開了許然的手。
他是如此清醒。
哪怕是在昏迷之中,他的意識裏還是清醒的,而同樣就是因為他的清醒,才不願意醒來麵對這個世界。
這讓伊曼生出了幾分的絕望。
忽然姚玄的手抓住了自己另一隻手的手腕,緊緊抓住手腕處係著的五彩絲線。那絲線很破舊,看著有些時日了,可是他卻牢牢地護在手心。仔細看來,上麵還有個小小的四葉草吊墜。
耳邊充斥著姚玄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予璿。”
伊曼看了看許然,她正在悠閑的燃著了一根煙,嫵媚的紅唇吹出一圈一圈的煙氣,有一種似曾相似的感覺。
姚玄聞到煙氣之後嗆的咳嗽起來,可是他還是死死抓住那五彩絲線。他的神態帶著倔強,也帶著可憐。伊曼幾乎不想再去看他這張臉。
這個時候,城顯過來了,當然,他還帶著那個葉冰。
那是一個略微豐滿的女孩子,個子低低的,圓圓的,有些像熊熊。可是熊熊卻從來不做破壞人感情的事兒。
她一見姚玄躺在那裏,便哭著撲了上去,也忘記了是姚玄狠心把她告上法堂這件事了。此刻他隻關心姚玄的安危,關心他現在為什麼過得這麼不幸。
果真是----人生自是有情癡,不論一個人的內心是黑暗,還是光明,她總有一方淨土為那個心儀的人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