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的時候,伊曼覺得放心了,三年了,想必熊熊也已經和排骨修成正果了吧,韓瀠可能也都有孩子了。她的朋友都過的很好,那就可以了。
伊曼像個小傻子一樣,看著看著就笑起來了。過著最最底層的生活,她倒是在心裏滿足了自己。就連那包小小的泡麵,似乎都格外的美味。
伊曼關了電視,又重新趴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頭,還是繼續睡吧。
第二日一大早伊曼便起床了,這三年來她每一天都起來的特別早,就算是不工作掙錢的時候也是如此。她身體不好,每天早起來跑跑步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也算是省了許多治病的錢了。她獨自一人生活,最怕的便是生病,怕是病死在屋子裏都沒人會知道吧。
然而這一日伊曼卻沒有去跑步,她一大早便起來收拾東西離開這個鬼地方了。然而收拾了半天伊曼才發覺,除了兩身衣服,一台古董電視機,一瓶大寶,和僅有的二百塊錢,伊曼什麼東西都沒有。
臨走的時候,伊曼還特意給房東阿姨打了個招呼,說她再也不會拖欠房租了。房東阿姨巴不得她走呢,這姑娘孤身一人,還沒有什麼正當行業,說不定是個大麻煩,趕緊走她也就放心了。
伊曼揣緊了兜裏的那二百塊錢,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了。其實她也很茫然的,她這到底要去哪裏呢。
車到山前必有路,伊曼自信滿滿地往往車站出發了。她選擇了個價格比較合理的,便坐在了車上。
就這樣伊曼又到了個陌生的城市,她下車的時候整個人就隻剩下一百塊錢了。天已經快黑了,這一百塊錢連酒店都住不起。伊曼還是一副不在意的表情,尋了個附近的肯德基店,點了一杯可樂。
抱著這杯可樂,伊曼的日子又過了一天。
夜晚的服務員多少都有些精神不濟,伊曼也是困了,可是她摸了摸兜裏的幾十塊錢,覺得她已經快要走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不得不厚著臉皮去做服務員了。
好在伊曼也算有著豐富經驗的人,幫了一夜工,卻被店長給強行留下當正式工了。反正伊曼也是無處可去,也就勉勉強強先住在了這裏。
伊曼被分到了一個集體公寓裏,是兩人間,不得不說,看上去要比她住的那十平米的房間好太多。同住的是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女孩子,關於她的相貌,伊曼一時並未感覺到有什麼特別。隻是她那個爆炸頭,看起來頗為殺馬特。
伊曼真想一倒頭就睡,可是這才發現除了兜裏的那幾十塊錢她連個褥子都沒有。這也讓她頗為尷尬。於是她湊合著在沙發上睡了起來。
睡了不到一個小時,身邊的冷風便把伊曼給吹醒了。伊曼眯起猩紅的睡眼,這才發覺是那個“殺馬特”在用吹風機吹頭發。
“殺馬特”倒是很友好,對伊曼笑道:“醒了?一起出去玩吧?”
這三年來伊曼的身邊連一個人都沒有,這忽然多了個室友,伊曼倒是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了。她也頗為友好地笑了起來,“那個……你先去吧,我等下要去買床棉被。對了,你知道哪個地方的東西便宜麼,越便宜越好。”
“殺馬特”立馬擺出了個“問我就算你問對了人”的表情,“走,我帶你去。”
就這樣伊曼被強製性地拉著去了批發市場,而且是被“殺馬特”騎著破電車帶著去的。
“哎,我叫蘇思涵,你叫喻清是麼?”
耳邊灌著猛烈的風,聽到如此家常似的問話,伊曼似乎才能感受得到一絲絲生活的氣息。
“嗯,叫清姐吧。”
“你為什麼來這裏打工?”
“生活所迫唄。”
“那你之前是做什麼的?”
“無業遊民,對了你是來調查戶口的麼?”
殺馬特笑了,笑起來的聲音特別的爽朗,是那種你聽到她笑也會忍不住笑起來的笑。
到了批發市場,伊曼這才感覺到來對了地方。一條褥子才二十多塊錢,毯子就更便宜了。她掂量了一下兜裏的錢,買了兩條褥子,一條毯子。剩下的還能買買牙刷牙膏。
蘇思涵看不下去了,她流露出強烈的震驚來,這人還真是生活所迫啊,都到了捉襟見肘的地步了。她帶著三分的嘲諷兩分的關心,“清姐,你是來逃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