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錯了,真的是錯了。他不該把所有脾氣都發在伊曼的身上,不應該一次又一次否定他們之間的感情,不應該不信伊曼。
這一刻他有一種想要跑過去把伊曼抱在懷裏的衝動。可是他沒敢。他不再是嫌棄伊曼被顏光辰抱過了,而是害怕這忽然的擁抱會打擾到她,會觸碰到她不願提及的過去。
伊曼也看到了城顯,他還是那麼地帥氣,棱角分明的五官是最天然的傑作。曾經就是這個人,給了她太多的溫暖。可是在結婚之後卻變成了一頭野獸,除了懷疑就是咆哮。
伊曼知道今晚上城顯一定會回來,她本來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再和城顯說一句話的,可是她不得不說。因為她的所有自由都掌握在城顯的手裏。她想要自由,就必須先脫離城顯的控製。
伊曼從飯桌上站了起來,望了城顯有幾秒鍾,終於走出來走到了城顯身邊,接過城顯手裏提著的公事包,漫不經心地問道:“回來了?”
這一句再平常不過的問候,像是隔了千萬年那麼久遠。城顯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低頭回了個“嗯”。
伊曼終究還是繼續說了下去,“既然回來了,那就洗洗手吃飯吧。”
城顯像個犯過錯的孩子,伊曼說什麼,他便做什麼。伊曼的麵無表情和生冷的話語並沒有引起他的反感,而是給他帶來了很多的希望。他知道伊曼是一個心腸很直的人,肯主動和他說話那就是不生氣了。
伊曼的盤算卻是借城顯此刻的那僅有僅無的感動來換取自己的自由。城顯的反應在她的眼中,等於虛偽。
城顯在樓下吃飯,伊曼便上了樓。這已經是秋季,可是房內的窗簾卻沒有拉緊,絲絲涼風吹進來,打在人身上,沒有絲毫的感覺。伊曼還是坐在窗前望著天空,望著那蘊含著所有希望的地方。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原點。最初的開始她便想著逃離這裏,沒想到兜兜轉轉一大圈,最終的目的還是逃離。
她和城顯之間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個笑話,笑笑別人,也讓別人笑笑,就是如此而已。
城顯吃完飯便匆匆上了樓,看見伊曼麵如死灰的樣子,他的心又狠狠地痛了。這次他沒有太多的顧慮,直接走過去抱住了伊曼,低聲道:“曼曼,以後我們別鬧了,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過日子,好不好?”
不鬧?再也不會再鬧了,心都不在這裏了,還會鬧什麼呢。伊曼強忍住內心彌漫的淒楚,回了個“好”。
此話一出,城顯更是把伊曼緊緊抱在懷中,很久都沒有放開。
淡淡的洗發露的香氣傳到鼻子裏,似乎都是一種幸福。城顯總是需要別人給他同等的回應,他才能感受到幸福的感覺。一旦得不到這種同等的回應,他就會慌亂就會失控。
麵對著這樣的城顯,伊曼也隻能是無奈。
“曼曼,那天對你說了那麼狠的話,都是因為我嫉妒。你知道麼,顏光辰毀了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金城,還試圖奪走你。我害怕失去你,你又對他不錯,我嫉妒的快要發瘋了。曼曼,過了這麼久,你能理解我麼?”
城顯說話的語氣還是往昔的那般溫柔,似乎那一日暴跳如雷的人並不是他,仿佛隨手便扇腫了伊曼半張臉的人並是他。伊曼可以不怪他的脾氣無常,也可以不怪他出手打她,可是他怎麼能不信她。她伊曼是他的妻子,他怎麼能這麼詆毀她。
伊曼的心再一次進入了死胡同,城顯的那些溫柔根本就沒有用。早知道會有道歉的這一天,何必當初爭執不休。隻怕是到了這一刻,城顯還是未能全信伊曼的吧,他隻是想迫不及待地把這一頁往事掀過去,重新開始他們的新生活。
伊曼還能怎麼說,她什麼都沒有說出口。可是城顯還是那麼的溫柔,溫柔中帶著包容和寵溺,“曼曼,這些日子我一直告訴自己,不能失去你。我一直想著補償你,可是我卻又不知道該怎樣補償你。不過我答應你,再也不讓你傷心了,再也不責怪你。”
時光伴隨著城顯的承諾仿佛再次靜止了起來,伊曼卻是再也不敢輕易相信這些承諾了。和城顯在一起,那些平靜的日子早就隨著婚禮的失敗和歡歡的離去而一去不複返了。就算是重新有了這些保證又如何,她的心已經不再相信城顯能夠帶給她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