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也算是如實回答,不是嗎?”他一派鎮定。
“那好,算你強。我再問你,你從哪兒來?”她見陸緣欲開口,忙又補了句:“這回,你可得回答清楚,別再拿那虛的來敷衍。”
陸緣無奈地笑笑,“姑娘見諒,這個問題在下實是不能回答。”
“哦?生哪長哪也有不能對外人說的嗎?難道------”胡笙月看他的眼神有些怪異。
“姑娘怎麼想都成。”陸緣倒是滿臉的不在乎。
“那好,本姑娘向來親善,從不咄咄逼人,且放你一馬。不過,這最後一問,你必須老老實實、原原本本地回答清楚,否則------”畢竟是江湖兒女,幾分狠厲顏色還是拿得出來的。
“否則,姑娘意欲何為?”陸緣倒有些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否則,本姑娘保證你絕對走不出雲山派。就是別人攔不住,我們家呼呼也定會不付我望。”她心中拿準了他的弱點。那狗仿佛通得人性,竟很配合地做出“張牙舞爪”之勢。
“如果我說在下本就不打算離開雲山派呢?”
“什麼------”似乎並沒有料到對方會有這樣的回答,胡笙月有些驚愕。
帳外,傅青璿有些耐不住,心中暗暗焦急,生怕那個輕重不分的丫頭再說出些輕重不分的話來。更讓她惱的是,陸緣竟絲毫沒有避嫌之意,這樣的他和以前相比,又是怎樣的不同啊。旁邊,駱璃音倒很是沉得住氣,靜靜地聽著裏麵的對話。
“不過,我既然答應了要解姑娘心中疑惑,自然也不會讓姑娘空手而回。所以,姑娘不妨將那最後一個問題說出來。”陸緣微笑著看著胡笙月。
“那好,這可是你說的。”胡笙月很快調整好狀態,緩緩地道了出來:“你怎麼會在這裏?你和青璿妹妹是什麼關係?”
帳內有一陣子的沉靜。胡笙月既因渴望得到答案而滿懷期待,又為能讓對方為難而充滿成就感。
“姑娘這分明是兩個問題,何來‘最後一問’之說?”陸緣依然微笑。
“你------你狡辯。”胡笙月漲得滿臉通紅,但想到決不能就此讓他落得便宜,當下便順了順氣,心平氣和道:“那麼,陸公子隨意挑一個,可好?”
陸緣剛欲開口,隻見帳子被掀起,傅青璿衝了進來。“好了,姐姐不要鬧了。”她的聲音低低的,不無責怪之意。
偏這胡笙月生平最是不服輸的個性,這會兒遇上陸緣,竟把他當作勁敵,非要逼迫他親口認輸才肯罷休。“妹妹不用著急,姐姐自有分寸。”
“笙月,過來。這事讓師母來處理。”雲山派女主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雖不嚴厲,卻有一股威懾力。
“師母------”胡笙月雖是不甘,卻不得不退後,隻見她狠狠地瞪了眼陸緣。可那落在陸緣眼裏,竟有幾分小孩子氣。
“大夥兒還是先出去吧,擠在這個內帳中對青璿丫頭也不好。”駱璃音打先走了出去,眾人也尾隨而出。
“青璿,告訴師母這是怎麼回事?”駱璃音聲音柔和,並無責罰之意。
傅青璿緩緩抬起頭,見著那眼神,隻得實話道:“陸緣是我在外麵認識的朋友。昨晚他孤身來雲山,青璿怕深夜驚擾到莊中之人,所以就讓他在房中借宿了一晚。至於,他會在內帳中,是青璿怕師母誤會,所以才出此下策。”
“什麼?你是說他昨晚歇在你房裏,你們倆------”胡笙月吃驚道。
駱璃音也用疑問的眼神看向傅青璿。
“你們千萬別誤會,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傅青璿一時急了。
“是的,清兒可以作證,小姐和陸公子清清白白。夫人,少夫人,你們一定要相信小姐。”清兒忙不迭地幫忙解釋。
駱璃音的視線移開,轉到陸緣身上。陸緣亦有所覺,鎮定自若道:“淩夫人視青璿如己出,對其秉性定然知之甚深,相信斷然不會捕風捉影。”
駱璃音收回視線,“莊裏的事我本不願過問。隻是你師傅管束向來嚴謹,這件事千萬不能傳入他的耳中。”
“青璿明白。”
清兒也忙跟著點頭。
見駱璃音的目光投向她,平薏檸淡然道:“淩夫人放心,我從來沒想過要插手您的家事。”說完,依舊低頭啜茶,仿若這裏的一切與她都不相幹。
“你們幹嘛一直盯著我,難道不相信我嗎?”胡笙月撅起嘴,頭一偏,一眼便瞥見陸緣的嘴角半掛著笑意。“你笑什麼?”
“姑娘性情爽直,本是最大的優點,可也成了最大的缺點。”陸緣幽幽道。
“你什麼意思?”胡笙月壓住火氣。
“直白地說,就是姑娘的心直口快讓人不是很放心。”陸緣有意撩撥。
“你------”胡笙月兩眼直噴怒火。也不知為何,遇上這個人,連維持淑女形象的心思都沒了。再看其他幾人,似乎都沒有打算要幫她的意思。“我保證,我發誓半個字也不會說出去。”她賭氣道。
“有姑娘這句話,在下就放心了。”這樣的性子,也隻能用激將法了。戲謔的笑意又一次浮上他的嘴角。
一旁的清兒看得目瞪口呆。才多大點兒功夫,這兩個人竟幾結成了冤家。她不禁暗歎,陸公子以後的日子恐怕是不太好過了。
傅青璿為之側目,這樣的他------
“青璿,待會兒帶陸公子去你汲師兄那兒知會一聲,隻說是今早剛到便是了。”駱璃音又看了他一眼,儀表堂堂,氣度不凡,倒不輸與裕楓。這個年輕人的到來,也許能夠打開青璿心中的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