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校園內,成群的同學討論著各自的成績。長相清秀,笑容甜美的女孩,拿出震動的手機,清晰的屏幕上顯示熟悉的署名,她開心地接起電話。
眼角掠過成績單上的分數,還沒來得及分享,垮下臉的她腳步踉蹌。薄薄的紙張如同千斤重的石頭,壓得她承受不住,落在腳邊也不知覺,蒼白的臉色回不了神,哆嗦著唇瓣顫音問:“你說什麼?”
連夜趕到新城市,狼狽的蘇曼一看到傷心的父母,她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不願接受事實,無聲紅著眼。
“曼曼,去看你哥哥最後一眼吧。”媽媽提醒道,拉著蘇曼起身。
在醫生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太平間,拉出其中一櫃用白布蒙上的屍體,囑咐了幾句就掀開白布一邊。
僵硬慘白的臉色,那分明的輪廓錯不了。蘇曼用手捂住嘴,失控流著淚,全身都不受控製顫抖,小手推著無反應的少年,銀鈴般的嗓音響在冷冰冰的太平間裏。“哥,我是曼曼,你起來啊,我來接你回家了,哥~”
醫生阻止蘇曼進行肢體動作,戴著手套的手平複白布蒙上少年的臉。一瞬一瞬的動作靜止,蘇曼難以相信,她大力的推開醫生,抱著冰冷的少年,滾燙的淚水滴落在少年的臉上,“不要碰我哥。”
父母協助醫生拉開蘇曼,她咆哮著搖頭,伸手想抓住少年的手,卻怎麼也夠不著。她難過的大哭:“你們住手,求求你們,他會害怕的。”
“曼曼~”媽媽抱著她痛哭,失去兒子,她快要崩潰了。
哥哥被那些身穿白衣的醫生鎖上了,她盯著那一節櫃子,抽泣的說不完話,“這裏這麼冷,我要帶走哥。”
為了醫院的工作,蘇曼被工作人員強製性的帶離太平間,她不顧形象的賴在地上,靠著太平間的門,遲遲不願離開。為首的醫生歎了口氣,能理解家屬的心情,“先前已經跟親屬你們確定好了,病人發生交通意外經搶救無效提議器官移植得到你們同意,我代表醫院以及受捐人家屬,表示對你們感謝。請你們節哀!”
“我哥很慘了,你們還要他的器官?不行,我不答應。”蘇曼搖晃著身體,拽著醫生的工作服,來發泄自己的不滿。
蘇曼的父母很痛心,他們擋在中間,抱著女兒,“夠了,我們就讓阿俊好好走,行不行?”
突然冷靜下來的蘇曼,靠在媽媽的肩頭,淚止不住。
蘇曼一家跟醫生證辦理著相關手續,蘇曼木訥地聽著醫生交代,因這場交通意外的發生,害死一條人命,肇事者很自責,本著低調處理,開出金額不菲的支票當做彌補,等有機會必當親自登門賠罪。還有一筆巨大金額,是受捐人家屬答謝的。
蘇曼無心聽下去,雙眼放空的走在醫院的走廊上,她胡亂走著,經過電梯時,見幾個醫生推著投氧氣的病人往裏麵走。順勢聽到他們的談話,“這個世界還是很勢力的,有錢人就是老大。原本這位大少爺麵臨失明的危險,幸運的遇到出交通意外的蘇俊,移植了眼角膜,才有機會重見光明。聽說給了蘇俊家很多錢,有再多前有什麼用,人沒了。”
“看登記薄上,兩人是一個學校的啊。安允辰不僅家裏有錢,運氣也不錯。”
電梯門關上,蘇曼沒有看清躺在病床上的臉,卻記住了他的名字,安允辰!
柔和的光亮透過指縫,染紅了雙眼。微翹的睫毛濕濕的,小嘴抿成一條線,光滑的皮膚上流過晶瑩的淚水,鼻翼顫動,漸漸纖細的手指收攏變拳,貼近胸口的部位,垂著頭,甜美的嗓音盡是悲傷的抒發。
“哥,好想你~”
蘇曼緩緩從口袋裏拿出一封信,雙手不停撫平折痕,吸著鼻子壓抑哭腔,“哥,為什麼不等等我?隻要一下下就好了。”德英中學錄取通知書,很醒目的大字,蘇曼的名字也清晰可見。她為了跟哥哥在同一所高中就讀,不曉得多努力,但終究追不上他離去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