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晚逐漸接近尾聲，四個人也都意興闌珊，鍾餘邊打嗬欠邊擺手：“我不玩了，困死了，先去睡覺。”她默默地上樓，正想一頭栽倒在床上，突然靈光一閃拿起手機點開顧初暮的號碼猶豫著要不要打個電話說一聲新年快樂什麼的，但是昨天已經說過了呀，不過昨天那個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新年，今天這個才是！
鍾餘看了一眼時間，還差七分鍾就到十二點，還差七分鍾新年的鍾聲就要敲響，還差七分鍾……是不是有點太長了？能聊那麼長時間嗎？萬一還沒到十二點就沒有共同話題了怎麼辦？
鍾餘一咬牙，不管了！打吧！
就這樣，兩個人開始了第一次通電話。
短暫的“嘟嘟”聲過後，那邊很快就傳來了顧初暮低沉且動聽的“Hello”有些慵懶，想來是在睡午覺。
鍾餘心跳的很快，咚咚的像是要脫離胸腔：“顧先生，你好。”
顧初暮愣了一下，隨即笑道：“鍾餘？”
“嗯，是我。”鍾餘正回答著，突然窗外傳來“嘭”的一聲嚇她一跳，是鍾燁他們在放煙花，“你在幹嘛呢？”
“睡午覺，你呢？”顧初暮從床上坐起來，揉了揉一頭的亂發，回答地很自然。
“跨年。”鍾餘也很自然，但是說出口便愣了神，兩個人隔著偌大的一個太平洋，隔著晝夜的距離，隔著大概12個小時的時差，怎麼連動作都相了反？
“我倒給忘了，現在是除夕夜。”顧初暮走到窗前，華盛頓的冬天和中國並無太大不同，然而現在，中國的大街上肯定熱熱鬧鬧，煙花爆竹滿天齊放，這裏……卻什麼都沒有，他表麵上待人接物都熱情而周到，可骨子裏卻是涼薄的，也很少注意時間，做事情向來隨心而行，不成想竟然連除夕夜都給忘記了，還要一個小姑娘尷尬的提了醒。
“是啊，是除夕夜，我弟和盛航都在外麵放煙花呢。”鍾餘聽到他自然的語氣，並沒有因為剛剛的話而有什麼反應便放下心來，連語氣都仿佛高興得快要飛。
“嗯，盛航和你們在一起？”顧初暮隨口問道。
“對啊，他媽和我媽是同事，我們四個剛剛打完麻將。”鍾餘高興的說，頓了頓又補充道，“我，我媽，我弟和盛航。”
“你贏了還是輸了？”他有些好笑，可以想象得出小姑娘笑的樣子。
“我？我沒贏也沒輸，盛航打麻將可厲害了，連我弟都沒他贏得多。”鍾餘喝了口水走到窗前，笑著道，“我媽輸得最慘了。”
“是嗎？老人應該是高手才對啊。”
“高手什麼啊？我十二歲就能讓她輸的落花流水了。”鍾餘笑嗬嗬的應道，“你要不要看煙花啊顧先生？”我們視頻吧五個字馬上就要脫口而出還是緊急地刹住了車，好險~
“好啊。”顧初暮饒有興味的挑了挑眉，“視頻吧。”
等的就是這句話！鍾餘興高采烈的點開了視頻通話等待對方接受，很快，顧初暮英俊的麵容便出現在了這個四四方方的屏幕裏，他剛剛睡醒沒有戴眼鏡，從茶色的眼睛裏還可以看到略帶疲倦的神色，頭發也有些亂亂的，沒了往日端端正正的樣子，竟也是一下子便勾住了她的目光。
“看啊看啊！”鍾餘對著顧初暮的臉咽了口唾沫，連忙轉移話題，將手機放到了窗前，還好手機的餘額很足，國際漫遊打上兩三個小時也夠了，明黃色的煙花“嘭”的一聲盛開在漆黑的夜空，伴隨著遠方明明滅滅的其他煙花一起構成了一幅熱鬧非凡的畫。
顧初暮看著手機屏幕裏盛大且美麗的煙花，腦子裏卻想著剛剛打開視頻時看到的笑著的少女，她咧著嘴巴愣愣的看著他，臉很紅，顧初暮淡淡的笑了：“很漂亮。”你笑的樣子，很漂亮。
鍾餘糾結著要不要把手機轉過來再垂涎一下顧初暮的美色，夜空中突然再次盛開一朵大紅的煙花：“一會兒十二點的時候更漂亮！隻差三分鍾了！”終於還是沒有勇氣再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