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餘?你怎麼在這?”林木呐呐道。
“她是誰?”鍾餘繞過櫃台走到他們麵前,把薑玲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你是誰?”
“阿木,這是……”薑玲本來挽著林木的手臂,現在林木卻有意的要鬆開,她當然不會鬆,反而抓得更緊。
“你對不起黃曦。”鍾餘不再看薑玲,而是一直盯著他,“你喜歡黃曦還是她?”
“我……”林木不敢看鍾餘,“她是我同學,薑玲。”
“阿木?”薑玲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林木。
“如果你還喜歡黃曦,還不想和黃曦結束,那麼你知道該怎麼做。”鍾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剛剛在餐廳沒有揭穿他們是因為黃曦在,可是冤家路窄,沒想到這麼快會再見,她鍾餘雖然素日裏和和氣氣,脾氣也是公認的好,但不代表她是個沒有原則的人,不代表她是個兩麵三刀的牆頭草,今天既然是她知道了林木的事她就不會裝作沒有看見,黃曦是她的朋友,無論如何她該幫她。
一直抓著林木胳膊的那雙手頹然的鬆開,薑玲低垂著頭,三個人沉默了半晌,最終卻是薑玲開口打破了寂靜:“林木,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林木沉默著沒有說話,鍾餘看向這個剛剛還一臉無措的女孩,此刻她仰頭固執的看著林木,雙眼盛滿淚水。
鍾餘心中到這個時候卻有些抱歉了,倒不是因為林木的尷尬,而是因為薑玲,她應該是個好女孩的。
最終,薑玲什麼也沒說,緊咬著下唇走出了咖啡廳,林木說:“鍾餘,別告訴黃曦。”便也出了咖啡廳。
現在,林木大概不會和薑玲有什麼了吧,鍾餘苦笑,怎麼突然有種管閑事的小人的感覺?特別是剛剛對人家薑玲有那麼明顯的敵意,可人家分明就也是被騙了啊,怎麼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
方麗娜要回來的那天,黃曦果真叫上了林木一起去,看見鍾餘,他神色還是有些尷尬,相比之下,鍾餘便自然的多了,想來薑玲應該和林木斷了聯係,正和白平平在火車站等著,黃曦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麗娜,什麼……不來了?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下學期開學啊……那好,你別太傷心了,嗯。好,再見。”黃曦掛了電話,歎了口氣,“我老婆不來了,要到下學期……天呐~我好寂寞啊。”
“不是有我嗎?”林木笑笑寵溺地摸了摸黃曦的頭發。
“還有我們倆呢。”白平平不屑的撇撇嘴,“我說,黃曦你他媽可別重色輕友啊,對了,你還不跟方麗娜離婚,林木該吃醋了。”
“林木是我二房!”黃曦挽著林木的手臂,嘴邊蕩漾著幸福的笑,林木低頭看見黃曦笑,便也露出了笑容。
時間過得很快,沒有了顧初暮的日子也並無不同,每天穿梭在宿舍餐廳和圖書館,鍾餘的生活過得倒也舒適愜意,隻是每次翻開手機的通訊錄還是會有些恍惚,顧初暮三個字仿佛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你這個老師明年秋天會再回來的,回來就回來吧,反正以後也見不到了。
真正了解顧初暮就是從那天夜裏開始的,鍾餘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為他解圍,也不知道為什麼在那之後就一直看見他,明明才三天而已,先是新生舞會遠遠看見,然後不知不覺就被他發現了,回學校的時候又上了他的車,上課莫名其妙地就坐在了第一排,之後在咖啡廳裏也能巧遇,甚至……他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她還回了他。
這多像是一場蹩腳的愛情電影前奏,即便這真的就是愛情電影的前奏,可這場電影還沒開始男主角就拋棄了女主角飛到隔著一個太平洋的美國去了,而也因此,這部還未曾開始的愛情電影就匆匆收了場。
行了吧鍾餘,你還在期待什麼?難不成你以為他顧初暮還能為了一個熱愛學習的好學生再從美國飛回來?
這種思想在顧初暮走後的一個月裏一直盤旋在鍾餘腦袋上空怎麼也甩不開,怎麼說呢?就像是你無意間為一棵快要枯萎的樹澆了點水,而日後你從這棵樹旁經過的時候他都會有意無意的為你灑下一大片遮陽的蔭涼,你本來很惶恐,但因為知道他並無惡意所以漸漸地習慣了,甚至後來這棵樹變成了人形去找你說:“以後有什麼問題記得問我。”所以你高高興興的又從那裏經過,然而這個時候卻見不到這棵樹了,這該是多鬱悶的一件事啊。
雖然上麵的故事並不貼切,她鍾餘對顧初暮並不是如同救命恩人一般的存在,她隻是小小的為他解了個圍,但是僅憑最後一句“這該是多鬱悶的一件事啊”,便也足以證明她是有一點點的喜歡上他了,不過還好,隻是一點點。
可以忘掉的。鍾餘默默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