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 1)

那日再回去時,米澐和何言仍舊是在屋裏的,但是米夏也未打招呼便獨自走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將房門輕輕落了鎖。

她的房間裏拉著厚重的窗簾,屋外的光線被嚴嚴實實地擋在了外麵。她背靠著床沿,坐在了地上。

其實這是她所預料到的,回來了,必是要相見的。即便此番來時不見,往後也總要見到的。他們於她,總歸不是陌生人,也除非她去到另一個更遠的地方,否則,隻要生活在這片土地上,人與人那神奇的相遇總是要上演的。她想著,既然要遇到,既然擺脫不掉,既然那是自己曾經任性時真實做過的另大家都桎梏了的事,那麼就索性麵對著解決了吧,把桎梏都解開。

原本那日何言來是想著來見見何煦的,但他沒料想到米夏一同回來的,多少有些不置可否。與米澐並沒有在米家停留太久,就帶著米澐回了他們的家。

自那件事發生之後,米澐在家中的處境多少有些不自然,而何言每次去米家的時候,多少有些如履薄冰。等畢業之後,何言就想米澐搬出來同自己一起住,待與米澐商量時,她也同意了,很快也就從家裏搬了出來。

自回家那日見到了他們,米夏就再也未見他們。何煦也留在了他們家裏。

米夏向來淺眠,回到家也睡得不□□穩,每日都醒的很早,而每次當她洗漱完走出房間時,能驚訝地發現,何煦剛巧晨運回來。

“你都是這麼早起來的麼?”米夏看了看手表,時間仍舊還很早,而她又一次因為睡得不安穩而早起。

眼前的人,也如同先前的幾天一樣,似乎起得更早,因為他儼然是去外麵逛了一圈才回來的。她看向他有些無措。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人老了都愛早起了麼?”

何煦看了眼精神不振的米夏,嘴角劃過一絲淺笑,“哦?那你什麼時候已經老到這樣一個程度了?”

米夏也不加理會,隻是獨自走進廚房,動手做早飯。想起回來的第二天,米夏父母看到桌上的早餐時,那滿臉的辛酸。米夏不自覺扯了扯嘴角,笑了一聲。

“有什麼值得高興的麼?”

“沒什麼。隻是想起小時候。”

“哦?”

米夏轉過身,看著斜靠在廚房門口的何煦,此刻的他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頭發還有些濕漉,想來已經衝過澡了。

“你很喜歡用單音節的字?比如,哦這個字?”

“嗯。”

米夏有些無奈。

“還沒說什麼事讓你笑成那樣了?”

“不過是笑一笑,哪能有那麼多事。”

“是嗎?”

米夏發現,她沒有辦法和何煦直視,他的目光太過銳利,仿佛她在她麵前所有的偽裝都沒有效用,而事實上,她在她麵前出乎意料地坦誠,幾乎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她的喜怒哀樂,他似乎很有辦法能一眼看穿。

“小一些的時候,覺得爸爸做菜好,就和媽媽說,以後我長大了要嫁給像爸爸一樣做菜好的。”米夏還是放棄了抗爭,既然無法遮掩,那就坦誠好了。

“何言會做飯?”

何煦的話問的有些突然,而米夏卻極認真的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歪著頭細想著些什麼。

“想出什麼了麼?”何煦的口氣顯得很隨意。

“何煦,我想比起何言這個人,我更喜歡他的皮囊。”

這是米夏細想之後的結果,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何言的,總覺得被他漂亮的外表吸引之後,就一直願意追逐著他的步伐走,也那樣做了,等長大些,就覺得那是彌漫心間的歡喜之情。可是,她說要嫁一個像爸爸那樣做菜好的,卻同樣是在她長大了之後,而那時,她是沒有想到過何言的。

“這倒也難怪,他的確有一副好皮囊。”

何煦轉身離開了廚房,隻輕輕地說了這樣一句,相較先前的那句隨意,此番卻是無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