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的時候,鐵生從工裝的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張布,並且告訴展顏——
“把這個蒙在眼睛上,我要給你看個驚喜。”
展顏卻掐著腰,“什麼東西?神秘兮兮的?”
“別問啦,你帶上它,不然就沒有驚喜咯。”鐵生說,“放心吧,我會扶著你的。”
展顏摸了摸下巴,“好吧。”
於是鐵生走到展顏身後,將那塊布繞著展顏的頭,在後腦係上。
在那樣一個瞬間,展顏被布蒙住眼睛的瞬間,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了與東方玦那年的生日。
展顏在一片黑暗中伸出手,手心中傳來了一隻厚實的手掌的溫度。
阿玦?
那片黑暗中突然湧現出紅色曼陀羅花海中,展顏與東方玦的甜蜜回憶,她牽著東方玦的手一路走,一路的歡笑。
那些回憶,此刻就寄托在展顏的嘴角。
展顏在這手掌的溫度中,感覺不到黑暗的可怕,也漸漸的忘記了此刻牽著自己手的人,不是東方玦。而是鐵生。
展顏回憶起,東方玦的手心是很粗糙的,因為東方玦常年練武,握刀的手上有許多老繭,但是他的手還是十分的溫暖。那觸感給人一種意外的安心。
鐵生的手也是這樣,因為鐵生是一個幹粗活的人,所以他的手掌觸感與東方玦差不多。
那溫度傳到展顏的手中,展顏感覺到意外的安心。
就這樣,他們一直走了很遠的路。直到鐵生將雙手放在了展顏的肩頭——
“好了,就是這裏了。”
展顏感覺著鐵生從自己的麵前走到身後,雙手放在了眼罩上繩結的位置。
“一、二、三!”鐵生說著,把那塊遮眼布從展顏的眼睛上拿了下來。
展顏的視線從模糊中漸漸清晰,才發現,這裏是小白平時放電影的那一片小馬紮。
而在小馬紮的盡頭,不是那舊貨市場掏來的41寸電視,而是一個木製的畫架,和一張嶄新的畫板。
“喜歡嗎?”鐵生問展顏。
頓時,展顏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鐵生接著說,“這畫板和畫架是我親自在工作之餘趕製出來的。”
展顏望定了鐵生,他的笑那麼溫柔,那麼暖。
這不由得讓展顏想起了東方玦。
鐵生回過神來,接著說,“哦,對了——”
他說,“我跟街坊鄰居已經打好招呼了,這個幸福街,剛好缺一個美術老師。”
鐵生深情的望著展顏,“你不如就在這裏教這條街上的孩子畫畫怎麼樣?”
展顏望著鐵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隻好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謝謝你……”
“謝什麼~”鐵生傻笑撓撓頭,“你每次都會說謝,我都不知道下次怎麼幫你了。”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展顏的熱淚盈眶。
“喂!”鐵生說,“你怎麼哭了?”
鐵生曾經說過他這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一件事——女孩子哭。
所以鐵生此刻不知道該怎麼哄展顏,他手忙腳亂,不知道該跟展顏說些什麼,“哎呀,我最怕女孩子哭了。我求求你,你不要再哭了……”
展顏看著鐵生傻兮兮的樣子,又不禁噗嗤一笑。
鐵生看到展顏笑了,也撓撓頭,傻傻的笑了出來。
這時,就聽到——
“饒了我吧!”
“饒你!哼,今天要是不還錢,就打死你!”
“救命啊!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