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這尷尬的談話氛圍下,鐵生把展顏,也就是他所謂的“婉舒”送回了家。
臨走時,鐵生不停的回憶著自己與展顏的談話,覺得自己真的是頭豬。
我真的好蠢,我怎麼能這麼蠢?太蠢了!
鐵生不停的在心裏埋怨著自己,以至於他久久未能入眠。
但是到了深夜,他終於睡著了,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夢話都是:“我真是太蠢了!”
而展顏也回憶著晚上的談話,他想起鐵生說的話,突然又想起了另一個人——
寒舟,曾經也說過這樣一番話的人。
“寒舟是個孤兒,自然知道一個孩子沒有父親,是怎樣的痛苦……”
展顏盡力不去想這些,至少今天她在這個叫做幸福街的地方過得很好。
所以她在臨睡之前,把這些思緒清空。終於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的清晨,陽光明媚,展顏決定推著自己的母親出去走走。
展顏希望帶著母親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這樣或許能讓她想起來點什麼。
白天的幸福街,一片祥和的景象。
店鋪和來往的人,井井有條。
“婉舒。”一個人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展顏駐足。那是劉阿姨。
“啊,是劉阿姨啊,什麼事?”展顏問小白。
“沒什麼,你的事,我都從鐵生哥那裏聽說了,”劉阿姨熱情的說,“這就是你母親吧。”
展顏點點頭,“嗯。”
“真是辛苦,來,”劉阿姨說著,將他手中的一個白色塑料袋交給展顏,“這是我燉的參湯。你收下吧,回去給你母親補補。”
“不行,我不能收!”展顏拒絕到,“我怎麼能隨便收你們的東西呢。”
“不要客氣,”劉阿姨說,“這也是我的一番心意,那天要是沒有你,我說不定現在就在醫院裏了。”
“那也不行,”展顏說,“我在你們家的飯桌子上吃飯,又麻煩了你們這麼多,怎麼好意思,你這心意我領了,這湯我堅決不能要。”
話剛說到這裏,遠處傳來的叫罵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
“你這八婆,”展顏循聲望去,那是一個男人,男人的年紀很大了,但是長得枯黃消瘦,眼睛下麵還垂著重重的黑眼圈,嘴唇很幹,甚至麵色發白,隻見那男人大叫——
“我拿你幾個臭錢怎麼了?你掙著些錢,不就是給家裏人花的麼?”
“這錢我就是喂狗也不能給你!”女人回答,這女人正是張阿姨。
展顏看到,張阿姨正在抱著一個布包,死守不放。而那男人,想必就是為了搶這包才與張阿姨爭執起來的。
“他怎麼回來了?”劉阿姨詫異的看著男人。
“劉阿姨,你認識那男的?”展顏問劉阿姨。
“都是孽債啊!”劉阿姨意味深長的說。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呢?展顏不禁好奇起來。
“他媽的!”男人氣急敗壞的給了蹲在牆角的張阿姨一巴掌,“這錢,你給不給?”
“我不給!這是我留給兒子的錢!”張阿姨說。
“你不給,你信不信我宰了你?”男人表現的十分歇斯底裏。
展顏正想要上前阻止,這時就聽到身邊不遠處傳來——
“你應該滾。”聲音很蒼老,但是展顏還是能夠分辨得出,那是李婆婆。
“劉阿姨,他是誰啊?”展顏問。
“他,就是張阿姨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