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展顏驚奇的看著東方理。
“這一切的錯誤,本來不應該由你們承擔,但是時間和環境,逼得你們不得不承擔,若論罪責,應該怪在我的身上,”東方理說,“如果你想讓我起來,請你務必收下這些錢。”
東方理,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聽到就會讓人肅然起敬的名字。
而這樣一個人,現在正跪在展顏的麵前,這讓展顏陷入了深深的進退兩難的境地。
展顏打量著東方理,他不再是那個老謀深算的東方理,此刻,他的眼中多了慈祥與誠懇,更多的,是幾分無奈。
他在下跪的那一刻,就已經不再是東方理,而是一個尋常的老人,背負著一生愁苦的老人。
這個刹那,展顏也深深感受到了東方理的無奈。
她沒有理由拒絕這樣一個老人——
“好,我答應你。”
夜的寧靜打破在一聲電閃雷鳴之中,安靜的黑色曼陀羅花海,沐浴在綿綿細雨裏。
雨點拍打著東方玦宅邸的窗戶上,映照出了玻璃上模糊憔悴的麵容。
東方玦靜靜站在窗前,他的臉,那麼蒼白,他壯碩的身體,那麼無力。
寒舟還睡在病床上沒有醒來,雷電照亮了他蒼白的臉。
寒舟的臉上還有淤青,在醫生來診斷過之後,就一直昏迷著。
雖然過幾天,他就會痊愈醒過來,但是這並沒有讓此刻的東方玦開心一點。
東方玦從他的房間出來之後,就靜悄悄的來到了書房。
他書房的桌子上,靜靜的躺著一封信。信是兩個小時前送過來的,由小樓親手交給東方玦。
臨走前,小樓還告訴東方玦,這是展顏留給他的信。
而展顏,已經離開了。
現在,這封信東方玦已經拆開念完,一陣蒼涼侵襲著東方玦的心。
東方玦敗了,不僅敗給了東方理,也敗給了展顏,敗給了東方沛,甚至敗給了自己。
現在,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東方玦對著窗外的雷雨笑了,笑自己的無能,笑自己的可笑。
有史以來,這還是頭一遭,東方玦無力回天的頭一遭。
那封信的內容,在東方玦的腦中凡夫回響,縈繞不決。
“阿玦:
原諒我的不辭而別,我不想見你,並不是因為不能見,而是我怕,我怕我見了你之後,會動搖我現在的決心。
如果你傷心,請你把我忘了吧。我知道這句話說得容易,做起來卻很難。
但是無論如何,請你要相信,獨自離開,這是我的選擇,沒有任何人強迫我,沒有任何人能趕我走。
這些日子,謝謝你所做的一切,你令我感動,讓我開心。
但是,我沒有權利改變你,也不希望你再改變下去。
這樣,對於很多人來說,都很不好。
我想,如果我不曾出現,東方玦依舊是東方玦。還是那個令人討厭,令人害怕的東方玦。
可是,我的出現,讓那麼多人都受到了牽連,讓你也不再是你。
我曾經沉溺於我自私的想法中,希望改變後的你,真的能與我共度餘生。
但是,最近發生的一切,讓我意識到,那隻是我天真的想象,就像是人們常說的,我們有時候,真的不得不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我不能如此的自私,因為你還是東方玦,還是要做東方玦做的事。
如果你不再是你,這會讓很多人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