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葉慕辰,絲毫沒有想到會是什麼人在他家外麵安裝這種監視設備,還派車在外麵接收信號。
到底會是什麼人?
蘇沫並不知道秦宇飛已經離開,她坐在洗手間的凳子上,沒一會兒又站起來,看看鏡子裏自己那張紅紅的臉,還有那有些腫脹的嘴唇。
她抬起手,輕輕摸過自己的嘴唇,上麵,似乎依稀還殘留著自己的味道——
真是個壞男人!他怎麼,怎麼那麼——
蘇沫想起那件事,趕緊摸了下自己濕乎乎的小褲褲,立刻陷入了窘境。
怎麼辦?
葉慕辰看著那兩個小攝像機,拿起家裏的電話打給保安公司,讓他們即刻派人來檢查院子裏是不是還有類似的裝置。
不管是什麼人,他一定要查清楚!
蘇沫出來的時候,葉慕辰正拿著冰錐敲碎了那兩個監視器。
“秦總呢?”她走過去,小心地問。
“他有點事回去了。”他說著,把監視器碎片扔進垃圾桶。
“餓了吧?我們出去吃飯,還是叫外賣?山下有家餐廳還不錯。”他走過去,輕輕抱住她,問。
比起吃飯,她現在更想解決褲子的問題,這樣濕乎乎穿著好難受。可是,她又不好意思說出口。
他向外看了一眼,道:“不如我們出去吃,那家餐廳環境很好。”
蘇沫低著頭,不說話。
“怎麼了?是不是餓壞了?”他忙問。
見他如此擔憂,蘇沫也覺得不該讓他為自己擔心,鼓起勇氣小聲地說“我的褲子,濕了——”
他聽清楚了,哈哈笑了起來,啄了下她的嘴角,道:“那就脫掉——”
脫掉?
這個人怎麼——她真的沒有真空穿過衣服——
“跟我來——”他說著,牽著她的手上了樓。
“裏麵有幹淨的內衣,你去換一件,裙子也有點皺了,換掉吧!”他推開一扇門,道。
這是一間更衣室,裏麵掛滿了嶄新的衣服,一麵是男裝,一麵是女裝。女裝有點少,可是每一件都看起來很高檔。
“你,這——”她指著那些女裝,問道。
這些衣服的號碼,完全不是蘇嘉敏可以穿的,樣式也不是蘇嘉敏平時喜歡的,蘇沫不知道他準備的這些衣服都是給哪個女人的,難道說,他真的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和姐姐結婚?或者說,他打算養個情人?
蘇沫的手,從衣服上滑了下去,轉身就要走,卻被他拉住了。
“怎麼了?生氣?”他看出她不高興了,可是不知道她為什麼——
“我不喜歡穿別人的衣服——”她仰起臉,倔強地說。
原來如此!他無聲笑了,抬手輕輕撫摸過她的臉頰,道:“小腦袋裏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呢?你是要我在這裏幫你換,還是你自己來?我很願意幫你——”他說著,手已經開始撩起她的裙擺了。
蘇沫趕緊按住他的手,把他推了出去。
看著更衣室的門在眼前關上,葉慕辰笑了,可是,他的心頭,又因為那兩個監視器的緣故蒙上一層迷霧。
蘇沫驚訝地發現,這衣櫃裏的衣服,不管是內衣還是外衣,完全都是她平時穿的尺碼。
到底怎麼回事?
眼前的一切,猛地和過去的一個記憶連通,她的頭轉向了門。
她想起來了,隔壁的那幢房子裏,好像也是這樣的布局,更衣室裏的衣服也是這樣的擺著,號碼也是一樣。
為什麼會這麼的相似?葉慕辰,他怎麼知道她穿多大號的衣服?
從更衣室出來,她問他:“隔壁的那幢房子住著誰,你不知道嗎?”
他心裏一愣,不懂她怎麼突然說起這個了。
“你想知道?”他問。
她笑了下,道:“我隻是有點好奇,你要是方便的話,能不能幫我查一下?”
原來她——
“走吧,等我查到了再告訴你,現在去吃飯。”他拍拍她的頭頂,下樓。
車子緩緩行駛在鏡湖畔的山路上,風從湖麵上吹過來,吹進車窗,涼爽至極。蘇沫望著車窗外那濃濃的綠色和湛藍的湖水,心裏也覺得輕鬆了許多。
“你的心裏隻能有我一個人,我的心裏也隻有你!”他的話突然竄入她的腦海,她瞥過頭看著他。
她怎麼會不懂得他的好,怎麼會感覺不到他的情意,隻是——像他這麼好的人,她怎麼配得起?
轉過頭,繼續望著窗外。
和他走到今天這一步,想要停下,怕是很難了。就算她想,可他這樣的人,豈是她碰了一下之後就可以輕易甩開的?
不管怎麼說,她和俞子銘的問題要解決了,再這麼拖下去,真的把結婚請柬發出去就完了,到時候她再和俞子銘離婚,俞家就變成別人的笑料了。好歹,俞伯伯對她有恩,俞子銘救了她的命,而她,愛了俞子銘十年。
可是,離婚說起來容易,怎麼才能讓俞子銘答應?那天晚上,她連那件事都說了,他還是——難道他以為她在開玩笑嗎?
葉慕辰偶爾側臉看看她,卻始終發現她一臉愁雲。
的確,目前的形勢,對於她來說太複雜了,她根本難以做出正確的選擇。可是,他不能再拖了,蘇嘉敏的問題,需要解決了。
此時的蘇沫,腦子裏始終揮不去的是蘇嘉敏的影子。
對不起,姐姐,就今天一天,一天好嗎?過了今天,我就再也不會見他了,好嗎?姐姐!
她閉著眼,在腦子裏不停地重複這句話,可是,不管怎麼說,心頭的那個十字架,越來越重。
車子停在銀月樓的停車場,蘇沫下了車,跟著他走進了這幢古色古香的樓裏。
然而,眼睜睜看著蘇沫離開家的俞子銘,被妹妹俞子淇的各種問題煩的受不了,將她趕回了家。
“哥,如果你真的喜歡嫂子,就想辦法追她回來吧!今天的事,我不會跟爸媽說。可是,你要做好準備,要是那邊知道你們的事,可能會在爸爸麵前施壓,到時候你——”俞子淇道。
俞子銘很清楚,妹妹是要他當心俞子建母子那邊,婚姻,事業,似乎一直都沒有分開過,從來都是攪在一起,越來越麻煩。
蘇沫在這個家的時候,他幾乎沒有感覺到她的存在,又或許是因為他在這裏待的時間太短,短到無法去感知她。此時,坐在她剛剛坐過的這張椅子上,翻開她看的書——
俞子銘,你到底是怎麼了?
或許,你真的是高估了她的忍耐力,高估了你自己的魅力,高估了她對你的愛。
是的,她是愛你的,這一點你很清楚,從你第一眼見到她的那時候你就知道了,她那清澈的眼睛裏,總是會閃過一種喜悅又害羞的神色,那是你從別的女孩子眼中未曾見過的。可是,你隻當她是蘇嘉敏的跟班,蘇嘉敏的丫鬟,你的眼裏隻有蘇嘉敏。你很清楚,即便是在光芒四射的蘇嘉敏麵前,蘇沫也如同一支小小的蠟燭默默發光。
那麼,你娶她,究竟是為了讓父親高興,從而拿到俞氏的繼承權呢,還是她早就在你的心裏紮了根發了芽?
陽台上,變得越來越熱,燥熱的感覺,樹上的蟬鳴聲也越來越響亮,俞子銘不耐煩地起身,走進三樓兩人共同的臥室,倒在床上。
她跟著秦宇飛去哪裏了?上班?難道說,他真的應該讓她去上班,而不是關在家裏做他的附屬品?
上班?怎麼可能?秦宇飛直接闖來接走她,難道就是為了上班?笑話,她蘇沫有什麼本事讓秦宇飛親自來請?秦宇飛那麼做,還不是為了葉慕辰嗎?
該死,又是葉慕辰!
俞子銘一下子就從床上坐起來。
葉慕辰,你霸占了嘉敏還不夠,連蘇沫也要——
是的,如果秦宇飛真的帶著蘇沫去見葉慕辰,那麼,他俞子銘的臉麵往哪裏放?全天下人還不都得笑話他?
自己的前女友做了葉慕辰的未婚妻,自己的妻子被人從家裏搶走送給了葉慕辰!此時的俞子銘,恨不得衝到葉慕辰麵前和他決鬥一場。可是,世界上總有一個詞叫做——等級!在葉慕辰麵前,他俞子銘永遠都不能真正地昂首挺胸,不能贏得別人的尊重和敬畏。
可笑,他葉慕辰不過就是出身在上層家庭,含著金鑰匙生出來的人,難道就注定要在他俞子銘的頭上騎著嗎?
絕對不行!
可是,難道他要這樣忍氣吞聲嗎?
重重的一拳落在床上,床單陷了下去卻隻是留下了折痕。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竟然是蘇嘉敏的號碼!
嘉敏?
他按下接聽鍵,裏麵卻傳來霍曉蓓的聲音——
“子銘哥,嘉敏姐喝醉了,你過來看看啊!”
喝醉了?大白天跑去喝酒?嘉敏到底怎麼了?
瞬間,對蘇嘉敏的擔憂取代了對葉慕辰的恨意,占據了俞子銘的心頭。
習慣,應該說是積習,就是這樣浸入骨髓,根本無法改變。
“你們在哪裏?”俞子銘快速走出臥室,蹬蹬蹬下樓。
“亞雷斯!”霍曉蓓說完,俞子銘就按掉電話上了車。
嘉敏,你怎麼了?是不是,是不是那個葉慕辰——
一定是的,葉慕辰這個登徒子!
俞子銘的車,一路奔向蘇嘉敏和霍曉蓓所在的會所,霍曉蓓看著躺在沙發上睡著的蘇嘉敏,心頭猛地冒出一個計劃。
“東子哥,你們是不是要舉辦結婚慶典了?”霍曉蓓問。
“是啊,再過幾天就到了。她昨天還問我說怎麼弄呢,畢竟是十年了。怎麼,你有主意?”孫耀東道。
“呃,我有個好辦法,你要是覺得可以,我來找雪茹姐詳細說。”霍曉蓓的臉上泛起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