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一切就這麼結束了,她走了,很好,很好,他可以繼續重回過去的生活,重新變成過去的自己,任由那份被她消滅的孤獨感繼續回來侵蝕他的身心。
現在,是夜裏十一點鍾。剛剛在覃東陽那裏喝了點酒,腦子有點興奮,就坐在電腦前開始上網了。
市長信箱裏,有市民反映上清江畔已經被廢棄的排水口,最近又開始排放生活汙水了。現在每個城市都在為堆積如山的垃圾和源源不斷的生產生活汙水發愁,前兩天的暴雨,市中心有好幾個路段發生大麵積積水,或是因為下水道排水不暢,或是因為地勢過低。城市建設的弊端,哪怕是一點點的雨都會讓這些弊端暴露無遺。可是,有什麼辦法呢?總不能重建一座新城吧?
顧逸昀將自己的精力一點點從沈迦因的身上拉回來,投入到工作裏。
剛剛和覃東陽喝酒的時候,覃東陽看著他一臉不悅的樣子,還開玩笑說他是不是被老婆甩了才這麼悶悶不樂。
的確,他是被甩了,不是徐蔓,而是沈迦因!
想到這一點,顧逸昀不禁無奈地笑了,自己活到這歲數,從來都是他甩女人,卻沒想到今晚被那個小丫頭給——難道這就是報應?
都說每個人有個克星,如果這是真的,那麼,沈迦因就是他的克星!
“幹嘛這樣?”覃東陽道,“我跟你說,要是真的不想和徐蔓過了,就離婚唄!誰規定你們當官的不能離婚了?”
“你少胡說八道了!”顧逸昀道。
“唉,就算那些和你不對頭的人不找你麻煩,徐蔓那麼精明的人,你就算真的和她離婚,恐怕也不安生!”覃東陽歎道。
“我說是徐蔓了嗎?”顧逸昀看了覃東陽一眼,道。
覃東陽嘿嘿笑了下,眼睛猛地一亮。
“你,有情況了?”覃東陽驚道。
“你是不是想讓我把這樣一瓶都灌進你的腸子裏?”顧逸昀拎起腳邊的酒瓶,作勢就要灌,覃東陽大笑。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都不行。你啊,就算真有情況了,我也會替你保密的!”覃東陽笑道。
顧逸昀放下那瓶XO,端著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
覃東陽看著顧逸昀的表情,給他添了酒,道:“你這人,活的比誰都清楚,可是呢,比誰都累。說到這個,你讓我想起小飛了。”
“小飛?他怎麼了?我好一陣子沒他的消息了。”顧逸昀道。
小飛就是覃春明的兒子覃逸飛,在美國讀書還沒回來。
“你還說呢!”覃東陽失聲笑了,“前年,我去美國玩,看了他一趟,正好趕上那小子失戀,我的天,好家夥,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顧逸昀笑了,道:“還有人讓小飛尋死覓活?真是奇事!”
“你說可不是呢!我當時就把他拉去拉斯維加斯賭了三天,他把二叔給他的錢都賠進去了,輸光了,才跟我說,他是咽不下那口氣,並不是真的有多喜歡那女的。”
“你害他把錢都輸沒了,還好意思講!”顧逸昀道。
“要讓他發泄啊!男人又不是女人,可以來大姨媽,可以流眼淚,我們心裏不痛快了怎麼辦,難道要憋著?不得憋成前列腺炎啊!”覃東陽道,顧逸昀無聲笑了。
“讓他去賭,總比給他找幾個女人玩要好吧!你和他啊,都是有潔癖的,我是不想在你們兩個麵前觸這黴頭了!”覃東陽有些無奈。
“接著說,後來呢?”顧逸昀笑問。
“他說啊,他也不是怎麼愛那女的,就是呢,怎麼說呢,男人嘛,都有虛榮心,一個你不當回事的女人有一天突然跟別的男人跑了,而且是那種連你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的男人,你說說,這心裏——”覃東陽道。
顧逸昀不語。
(人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此段內容我砍了!)。
顧逸昀失手,杯子掉在了大理石地麵上,破成了無數的碎片,而覃東陽的名酒,也染花了地板。
不過,顧逸昀還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等不及覃東陽開口問,他就說“手滑了”。
覃東陽“哦”了聲,笑著拍拍顧逸昀的肩,道:“沒事,不過就是個杯子!”
“時間不早了,我明天還有事,先回去了。”顧逸昀起身,道。
覃東陽看了一眼落地鍾,道:“我送你——”
時間還早,怎麼——覃東陽心想,今晚的顧逸昀,真是怪!
從覃東陽的家裏出來,顧逸昀開車在市區裏沒有目的地亂走,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車子停在了沈迦因住的那幢樓下。
他——還是,放不下嗎?
可是,一想到將來有一天,她會在另一個男人的身下嬌喘呻吟,他的心裏就被無數的小蟲子啃咬著,根本停不下來。
沈迦因啊沈迦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