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溪府小住了幾日後,溪雲雪便帶著吳氏一同回了霧峰城,在離開溪府大門踏上馬車的那一刹那,她再次回頭,無比留戀地望了一眼這個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
這次離開,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了吧?她要將這杭城的樣子,將溪府的樣子深深地印入腦海中,成為日後的回憶,她不是舍不得府裏的那些人,她隻是舍不得和吳氏還有沁心以及她成長的回憶。
羽月夜走到她的身邊,攔住她的肩膀,輕聲提醒道,“時候差不多了,上車吧,不然就沒辦法進城了……”
溪雲雪明亮的眸子含笑的望著羽月夜,點了點頭,鑽進了馬車。羽月夜和秋璽跟在她的後麵,沁心則在後麵的馬車裏照顧吳氏。
一行人啟程,來的時候冷冷清清,走的時候熱熱鬧鬧。
這一路上並沒什麼大事發生,或許是因為眾人歸心似箭,路上的行程也比出來的時候安排的緊湊了許多。馬車提速,避免不了顛簸,溪雲雪被馬車晃得七葷八素,心中的惡心實在是壓製不住,整日整日窩在羽月夜的懷裏。
羽月夜有著沉重的心事,一路上的話也沒有剛剛出來的時候多,這讓溪雲雪的心裏頗為不舒服,她在心裏不斷地吭罵著,男人這種生物都是吃幹抹淨了就不認爹認娘的東西,前一刻還言之鑿鑿地給她許下今生非卿不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轉眼間就把她拋在腦後忘了個幹幹淨淨。
男人的忘性太大了,所以才有了那句男人的諾言如果能相信,母豬都可以爬樹的笑言吧?
溪雲雪沒心情去理他,胃裏翻騰倒海的滋味,真是難受的可以讓她去死了……
她捂住嘴不停地幹嘔,羽月夜這才反應過來她的不對勁,趕緊撫摸著她的後背,關切地詢問道,“雪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溪雲雪斜眼看他,廢話,沒見她要吐吐不出來嗎?那種感覺就像是有東西梗在了心口,堵得慌,出不來也下不去。生生要將人憋死……
她用拳頭敲著自己的胸口,太氣悶了。
羽月夜望著溪雲雪呼吸不暢的樣子,蹙緊了眉頭,心想,該不是她體內的毒發作了吧?
思及如此,便趕緊詢問,“雪兒,你哪裏不舒服快說出來,我擔心你體內的毒又發作了。”
溪雲雪微愣,他怎麼知道她中毒的事情?不過曾經柯孜墨說過,因為懷孕,確實能將她體內的劇毒摧醒,難道真的是發作了?
溪雲雪眸光一緊,從包袱裏拿出柯孜墨給她的藥,揭開塞子,吞了兩粒藥丸之後,確實稍稍壓製住了那憋氣的感覺。
急喘了兩口氣,溪雲雪側頭瞅著羽月夜的臉,“你怎麼知道的?”
“當日你中劍的時候,救你的那位老先生說的。雪兒……”羽月夜突然拉起她的手,目光炙熱,猶猶豫豫地想要說什麼。
溪雲雪失笑地搖搖頭,“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照顧寶寶,不許立後。不然我會吃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