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雲雪無可奈何地淒然一笑,她能選嗎?路就擺在那裏,無論怎麼選,都是那一條……
“娘娘,淳兒的心,無論什麼時候,都是向著您的……”淳兒緊緊地握著溪雲雪的手,那灼灼地目光堅定不移地看著溪雲雪的雙眸,許著諾言。
“嗬,那剛剛……看來,我又放棄了一次機會。”溪雲雪怏怏無力地說。
淳兒淡笑著搖頭,她並不讚同溪雲雪說的,將絲帕放到袖兜裏,聲音寡淡地提醒著溪雲雪,“娘娘,難道您忘了嗎?您起先對皇上是什麼樣子,若您今日突然反常的話,難道您敢保證,以皇上的心機,他不會懷疑?”
溪雲雪滿腹疑慮地凝視淳兒,忽然覺得,自己先前了解她太少,她看似單純天真,隱藏在那天真之下的,卻是一顆極其敏銳的洞察力,她是一個聰慧的女子,知道何時斂其鋒芒,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鋒芒畢露。
對於淳兒,溪雲雪由心佩服。
淳兒見溪雲雪眼裏的那股複雜的情緒,立即閉上了嘴,她歉意地對著溪雲雪笑了一下,立刻站起身子,異常尷尬地說,“娘娘,奴婢多嘴了,請您將奴婢得罪。”
溪雲雪搖搖頭,如此睿智的軍師,她怎舍得,便拉起淳兒的手,含笑著說,“淳兒說的極是,是我想得太少了。”
淳兒臉微露駝色,低著頭靦腆地搖頭,小聲說,“是淳兒自作聰明,胡亂揣測了君王的心思。”
溪雲雪見淳兒又如此謙虛,心裏便又與她親近了幾分,那瑩亮的雙眸,閃爍著欣賞之色,她詢問淳兒,“你說,我們下麵應該怎麼辦?”
淳兒愕然地抬頭,盯著溪雲雪那雙含笑的雙眸,難道,這是要與她商量?
淳兒“嘭”地跪在地上,給溪雲雪磕了兩個響頭,含淚說道,“淳兒一屆奴婢,能如此得到娘娘賞識,淳兒此生此世無以為報,隻求下世,下下世,繼續給娘娘當牛做馬侍候在娘娘身邊。”
淳兒許下的諾言,太過沉重,讓溪雲雪不由地愣了一下,心裏暗忖,這淳兒,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溪雲雪趕緊下床,將跪在地上不停磕頭的淳兒,扶了起來,她擰著眉,怒嗔,“你這是做什麼?咱們雖是主仆,但我待你姐妹,你大可不必行這麼大的禮啊。”
她抬眸瞧著淳兒額上磕破了個口子,那口子上殷紅的血液摻雜著地上的塵土,在淳兒的臉上,顯得猙獰不堪,溪雲雪拿起絲帕,擦拭著淳兒額上的傷口,心疼地說,“怎麼這麼不知愛護自己?上次你也是這般,巴巴地將額上磕破了口子,這次又是,合著,你這額頭是別人家的,磕著不疼不成?”
淳兒聽著溪雲雪的話,“噗嗤”一笑,那蓄滿的淚水,順著臉頰,一滴滴地滴在溪雲雪的拉著她的手上。
感到手背上的濕潤,溪雲雪給淳兒擦拭額頭上血漬的手,突然一頓,微微地歎了口氣,將那額上的最後一滴鮮紅擦拭幹淨,慢慢地走到雕菱花窗前,迎著月光而立。
淳兒看著溪雲雪落寞單薄的背影,心裏極為不舒服,她幽幽出聲,“娘娘,靜觀其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