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告訴我你什麼都不知道,我沒那麼好騙,你也沒那麼愚笨。王宮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的聲音一句比一句高,一句一句質問若耶。
“你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若耶突然睜大了眼睛看著我,一向俏媚的臉此時非常嚴肅。鼻子裏呼呼的出著氣,蒼白的小臉也通紅一片:“如果是你,深夜被你的母親叫去,親眼看到,即將成為你夫婿的那個男人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被人捉到,你怎麼想?”
“當然,隻是在一起並不能說明什麼,可是當他當著你的麵維護那個女人,不許人傷害她,你怎麼想?”
“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還有了身孕,而偏偏說不出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氣,仿佛極力平息自己的情緒:“我能說什麼?我什麼都不能選擇,早就有人幫我把該做的選擇做了。我的意見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沒有人聽我的,沒有人在意我,也沒有人事先告訴我。我、也做不了什麼。”
若耶雖然沒有仔細對我說出那晚發生的事情,可我也可以想象得到,塔克麗是餌,阿爾泰就是那上鉤的魚。也許薩哈或者雅茹姑姑一直在等待這條魚。
大概誰都沒想到會是阿爾泰!薩哈也許暴怒,雅茹姑姑也肯定很生氣,可是如果這一切都是誤會呢?
“不,這是誤會,阿爾泰絕對不會和塔克麗有什麼。”
若耶認真的和我爭辯:“可是,怎麼解釋阿爾泰那麼晚了還去塔克麗的院子裏?”
是的,阿爾泰確實有苦衷,可是這苦衷不能說出來,我隻能這樣相信:“那、那也許是有原因的,阿爾泰不是也擔心被人誤會嘛!”
“不是誤會。”若耶看著我,眼睛濕潤,長長的睫毛濡濕,卻沒有眼淚,她輕聲說:“塔克麗,親口承認肚子裏的孩子是阿爾泰的。”
“不、不可能。”突然的肯定讓我接受不了,我完全不能接受這句話。
一直認為雅茹姑姑的憤怒是偽裝給我看的,可是現在這句話卻告訴我,她的憤怒是有原因的,這讓我怎麼能夠相信?
“塔克麗在說謊?阿爾泰呢?難道當時阿爾泰沒有反駁她?”
若耶冷笑一聲,非常尖刻地譏諷:“阿爾泰當然不會承認,他當時非常詫異,大概不相信他的情人會供出他來吧。”
“塔克麗呢?塔克麗在哪裏?我要見她。”
“你見不到她,我也找不到她了。”若耶的嘴角劃出一個弧度:“有人把她救走了。”
“誰?是誰救走了塔克麗?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是那一晚,當時,我們都在薩哈的宮裏,所有的人都在……”若耶回憶著講著之前發生的事情:“……塔克麗說出是阿爾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呆住了,那個時候,真安靜啊!哪怕是掉一根頭發絲都會被人聽到一樣……窗戶破了,有一個黑影衝了進來,蒙著臉,看不清楚。拉了塔克麗就走,阿爾泰居然掩護他們一起後退……當時薩哈生氣極了,就有侍衛開始阻攔,然後……混戰成一團……一直追出宮外……鬧了大半夜。連王陵那邊出了事都顧不上……後來,就找到了阿爾泰,薩哈當時氣得病倒,連見都不想見,直接讓人將阿爾泰關進了地牢裏。”
我的心裏後悔極了,我隻不過是離開了那一會兒,就出了那麼多事情,要是早知道,我哪怕晚走一會兒也好啊!
本來我以為這是雅茹姑姑的陰謀,刻意策劃和誣陷,可是現在看來,事情的關鍵還在塔克麗身上。可是塔克麗,她究竟在哪裏?那個黑影又是誰?
毫無頭緒,一團亂麻,我不知從哪裏去找出那關鍵的線頭。
若耶還在說:“找不到阿爾泰的屍身,……用了很多辦法,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他總是王子,母後還是想好好收斂他的屍身的……如今王陵那邊也很不好。”
若耶的話終於讓我集中了一點意識,是的,我怎麼忘記了王陵呢?王陵現在什麼樣了?回來之後,我全部的精神就放在了阿爾泰這件事上,完全忘記了王陵了!
“王陵現在怎麼樣了?”
“巴格帶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與其說撲滅大火,不如說是燒完了該燒的,所以才會熄滅……胡楊木和蘆葦、紅柳,所有的,能燒的,全部都沒有了……王陵倒是還在,可是,你去看了就知道了。”
若耶古怪的語調讓我心裏抽緊,“到底王陵變成什麼樣, 你說啊!”
她的語調似哭似笑:“什麼樣?就好像昨晚的地震一樣,王陵早就震動了,坍塌了。就好像昨晚樓蘭城裏所有的房屋一樣。”
“不可能”
王陵失火以後,第二天的晚上才發生地震,為什麼相隔一天的時間?
“怎麼不可能?現在城裏已經有了謠言,說是阿爾泰犯了神靈都不能容忍的過錯,所以王陵預先示警,所以樓蘭才會地震。”
“不可能”有什麼被我在腦海裏捕捉到。可我一時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