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魯搖著手說:“幸好莫頓殿下先發現了,那條蛇可是一條青竹蛇,又細又長,牙齒又尖,咬上一口肯定必死無疑。”
聽說莫頓沒事,我覺得渾身鬆了一口氣,然後問若耶:“你說這可真奇怪,紮帳篷的時候,選擇的都是安全的空地,絕不會選擇草叢茂盛的地方,而且對於蟲蛇,事先也都會清理啊,怎麼又會出現這種劇毒的蛇?”
若耶皺眉思索:“誰知道呢?也是奇怪。我們這麼多人在這裏紮營,就算有蛇也會嚇得溜走了,哪裏還敢進入營帳?不過,這、也難說。”
我想了想,還是不放心,於是對若耶說:“我出去看看。”又吩咐阿魯:“你把我們的帳篷也好好查看一遍,免得我們這裏也有蛇突然冒出來。”
這句話顯然嚇到了阿魯,戰戰兢兢的想不做又不得不答應。
我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夜晚的營帳間還點著不少篝火,有負責值夜的人看守。
走過幾間帳篷,我到了莫頓的帳篷前。阿爾泰、巴格和莫頓正神情嚴肅的站在帳篷外。莫頓的侍衛們也都一臉戒備的圍著他們。手裏的刀已經出鞘。
在他們的對麵,又有一大群匈奴人正個個手按腰刀,中間圍著那答脫,他正滿不在乎的站在中間。
安多和康忸密則站在一旁抱著臂,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難道這事情和那答脫有關?雙方眼看就要刀戈相見,形勢好像很嚴峻的樣子。
看到我,阿爾泰高聲說:“瑪奇朵,你來幹什麼?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走進阿爾泰,擔心的問他:“我聽說莫頓的帳篷裏發現了一條毒蛇?是怎麼回事啊?”
阿爾泰點頭,指了指地上,那裏躺著一條綠色的蛇,軟癱癱的,早已死去多時。可從那碧綠的蛇身和翻白的蛇眼,可以知道,這是一條劇毒蛇。
阿爾泰憂心忡忡的說:“莫頓殿下剛要入寢,掀開被子,那條毒蛇就彈了出來,幸虧殿下反應快,一下子就鉗住了它的七寸,捏死了它。”
我咂舌不已,還真是危險啊,這蛇居然這麼有攻擊性!
看到旁邊的那答脫等人,我小聲問阿爾泰:“會不會是人為的?”
阿爾泰點點頭,看了眼莫頓,說道;“應該是。可是抓不到任何證據。”
我又說:“是誰收拾的營帳,找誰問清楚不就完了?”
一直沒有做聲的莫頓這時突然開口大聲說:“算了,給我做事的人哪一個不是我可以性命相托的好兄弟,我相信我的兄弟是不會做出加害我的事情的。”
又努力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著身邊的人說:“也許那條蛇是自己鑽進我的營帳,現在天氣冷了,它覺得我的被窩暖和也說不定。再說了,我反正也沒事。現在天色也晚了,大家趕了一天的路,也累了。都散了吧,早點休息,別耽誤了明天一早上路。”
莫頓的話出口,阿爾泰和巴格也就鬆了口氣,露出輕鬆的樣子。看向莫頓的眼中也有了幾分感激。他們自然不希望在這種時候,在自己的麵前發生爭鬥。
安多和康忸密對望了一眼,似乎有暗流湧動。安多笑得很溫和,他點頭附議:“是啊,大家也都累了,早點都安歇吧,先走了。”
安多和康忸密率先帶人離去。
他們都走了,莫頓也不追究。那答脫留著也沒意思,走了幾步,大概覺得不甘心,回頭又大聲的對莫頓喊道:“我要是想對你下手,有的是手段,何必使這些婦人樣的陰滑心思?你自己顧著出風頭得罪了旁人,居然懷疑我,真是好笑。”
說完長笑著帶人離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心裏暗暗思索,那答脫說的話是針對誰呢?
難道?……自從他們來以後,要說莫頓做的比較出格的事,也就是大宛寶馬一事……難道是因為大宛馬之事嗎?
身後響起了莫頓的聲音:“謝謝你,瑪奇朵。還特意跑來看我,我很開心。”
附近的火紅的篝火映著他微凹的眼睛,濃黑的眉毛下,眼中點點深藍好像寶石一般閃著瑩瑩的光彩。
當著阿爾泰和巴格的麵,他異樣的語氣讓我不由感到害臊。
我支吾著跑開,一口氣跑回我的營帳。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才睡著。
可這個夜晚,注定了不會平靜。
臨近淩晨的時候,一陣得得的馬蹄聲由遠而近,震動了地麵。我和若耶都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坐了起來。
是什麼人,在這個時候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