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也覺得滾燙滾燙的,身上卻冷得發抖,連牙齒也止不住的打起架來。
實在是疼得難受,我呻吟出聲。
朦朧中,好像有人靠近了我,把我抱在懷裏。
意識模糊的我心裏卻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不會有旁人,難道是那個可惡的匈奴人?
實在是太冷了,他的懷抱那麼溫暖,讓我舍不得掙脫,反而下意識的往最溫暖的裏麵靠近、再靠近。
仿佛聽到一聲歎息,我被什麼裹了起來,渾身如置在溫暖的春天裏。
可是我的喉嚨卻幹渴得要命,嗓子好像燒著了一樣,冒著火。
“水。”“水”,我無意識的呢喃著,我想喝水。
黑暗中,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有一股甘冽的水濕潤著我的嘴唇。
我張開嘴,大口大口的接著水,卻被嗆著了,鼻子和喉嚨都被刺得難受極了。
心裏清楚的知道一切,卻就是睜不開眼睛。
我難受的咳嗽著,黑暗中,雙手亂抓,希望能抓到一點什麼。
唇邊又感覺到有東西靠近,急忙張開嘴,我迫不及待了,實在渴極了。
可是又再度被水嗆到。
沒辦法,水流太粗,就好像高山上流下的瀑布,讓我不能慢慢的喝進口。
我又好一陣咳嗽,咳得掏心掏肺,咳得自己的頭隱隱作痛。
可是那水源不再靠近我了,我渴望極了。
我很少生病,可是每次生病我一定會像個孩子一樣哭泣。
已經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忘了自己是誰。
我開始任性的哭泣起來,好像小孩子一樣地吵鬧著要喝水,就算被嗆死,我也要喝水。
也許這個懷抱讓我感到很安心,所以我才這麼由著自己的性子。
一個柔軟的物事挨近了我,慢慢地,水一點一點的濡進了我的口裏。
我喝足了水,又安心的睡了過去。
一會兒我好像在冰天雪地裏那麼寒冷,一會兒好像在炎炎酷夏裏那麼酷熱。
身上冷得讓我發抖,頭疼得讓我忍不住小聲哼了出來。
“姆媽,姆媽。”我隻想要姆媽。
從沒見過姆媽的我是多麼渴望姆媽溫暖的懷抱啊!
我再一次落入一個寬大安心的懷抱,它溫暖得讓我眷念,我緊緊摟住,隻希望自己能貼近、再貼近,這樣,我就不必懼怕寒冷。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眼睛,卻發現自己睡在莫頓的懷裏。
我的雙手居然緊緊的摟著他的腰,和他緊緊的貼在一起,兩人都躺在地上。
他的下巴正好在我的頭頂上,稍稍一抬頭,就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下巴上的青色胡渣。
我怔怔的望著他,才發現他瘦削的臉頰右邊居然有一條淡淡的疤痕,好像是用刀劍砍傷的一樣,可能由於時日久遠,所以才不容易發現。
突然發現莫頓的樣子也不是那麼討厭,不知道怎麼,我居然沒有一下子推開他。
被脫掉的濕衣服已經晾幹了,又穿在了我的身上。
難道是這個家夥給我穿的?
他均勻的呼吸著,熱熱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我居然認為很好聞。
我真的是燒糊塗了!
他的眼皮動了一下,估計也快要醒來了。
我連忙抽回我的手,又拿開他的手。
可這家夥抱得這麼緊幹嘛?我用了好大的力氣,也掰不開他環抱我的手。
頭上的氣息愈發粗了,我氣惱得抬頭,卻發現他已經睜開了眼睛,慵懶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