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樓蘭的女子。
雖然她身上是匈奴女人的裝束,可我一眼就認出了她。瘦削的身材,清瘦的麵龐,她是米蕾娜的貼身侍婢,叫做阿莓。
她一見我,就“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對我磕頭說道:“王女,求求您,救救我們主子吧?”
我不解地看向莫頓。
莫頓問我:“你認識她嗎?”
我點頭說道:“當然認識,她是米蕾娜的侍女,從小就跟著米蕾娜了!”
莫頓點點頭,籲了一口氣:“我還以為她說謊,不過這也難說?”
我不明白他的話,皺起了眉毛。
這時,阿莓急切地在地上磕著頭說道:“奴婢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拿自己的主子來說謊的,這都是主子的吩咐,奴婢才這麼做的。求王女,看在我們都從樓蘭來到匈奴的份上,救救我們主子吧!”
我納悶極了,那答脫一直對米蕾娜寵愛有加,應該不會對她不利啊!
她一直用力地磕頭,額頭上已經沁出了鮮紅的血漬。我無奈地對她說:“你起來,不要再磕頭了,還是好好說清楚事情的經過吧。是你主子讓你來的嗎?你主子一向看不慣我,誰知道她會不會願意我來救她呢?”
如果真的是米蕾娜來求我,直接讓阿莓求見我不就夠了,又何必先見莫頓這一麵?
阿莓說:“我家主子願意幫助大殿下探聽蘭部的消息,隻是求殿下能夠給她一個容身之地。”
我看向莫頓,問道:“你覺得呢?是什麼樣的消息啊?”
莫頓在我耳旁低語:“她說她主子打算助我活捉那答脫,而且還可以幫我說服一部分蘭部的人降服我。我又沒見過她,也不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米蕾娜居然有這心思!
我驚訝極了,細細一想,也覺得理所當然。她一向自恃聰明,也看得出那答脫已經處於下風。她也並不是心甘情願嫁給他的,自然要另尋退路。
“那,你的主子打算怎麼來做到這些事呢?”
阿莓說:“如果王女願意幫助我家主子,殿下也肯饒了主子一命,給一個容身之地,奴婢願意把我家主子的打算全部詳細說給殿下聽。”
我和莫頓對視了一眼,於是說道:“那你要說給我聽聽才知道啊,誰知道是不是你們主子幫著那答脫來陷害我們呢?”
其實我倒是可以肯定,米蕾娜是絕不會幫助那答脫的。
記得還是在樓蘭的時候,當米蕾娜聽到自己要嫁給那答脫的消息時,她表現得並不是很高興。
到了匈奴以後,我也聽說了一些流言。
那答脫對女人很凶殘,除了對自己的表妹樂日格稍稍客氣以外,對其他的女人經常動手毆打,而且還以此為樂。米蕾娜看似很受寵愛,背地裏也難說。
阿莓猶豫了一下,突然哭著對我說道:“王女,實不相瞞,奴婢的主子過的真不是日子啊!”
我一聽,心裏一緊,難道我的猜測是事實?於是追問她。
阿莓斷斷續續地哭訴說,那答脫果然性情殘暴,對於米蕾娜,隻是一開始捧在手心裏,等到過了新鮮感以後,就開始經常毆打她了。有時候還罵米蕾娜,說同樣都是以王女的身份嫁給匈奴王子,可是假貨就是假貨。
阿莓抽泣著說:“又不是存心欺騙他,娶奴婢主子的時候,也知道主子的身份的啊!主子在這裏本來就沒有依靠,隻是靠著二殿下的寵愛才能站穩腳跟,沒了寵愛,其他的女人也都欺負我們主子,米蘭女王這是活生生將我們主子推入了火坑啊!”
我皺起眉,想為雅茹姑姑說句話,可是一想,當初的米蕾娜也不可能拒絕婚事,私自出逃。
阿莓又不停地磕頭說:“求王女看在都是從樓蘭來的份上,收容奴婢主子吧。奴婢敢以性命保證,所說的話句句屬實,不敢有半點欺瞞。我們主子也恨不得二殿下早點死啊!”
我隻得歎了口氣,安慰她:“你別急,你出來了,米蕾娜怎麼對其他人解釋呢?”
阿莓擦幹了眼淚,眼睛裏透出希望,她對我說:“二殿下已經派出了好些人,想找人聯合起來,再來攻打大殿下。奴婢主子也假意說,讓奴婢回去拿些錢財支持二殿下。”
莫頓聽了問道:“那答脫派人去了哪些地方,你知道嗎?”
阿莓囁嚅道:“好像、好像首先就派人去了東胡找烏桓部的圖那,要和他約定好時間。還有、還有你們匈奴的一些部落。”
她說了幾個部落的名字,都是平時就討好那答脫的一些小部族,位置都無足輕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