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頓聽了那答脫的話,臉上卻並沒有生氣,反而高聲說道:“是嗎,那麼,我們的父王娶了你的母親,塔罕閼氏,在你看來,也是借了蘭部的力量了嗎?你真的覺得蘭部很重要?”
眾人嘩然,蘭部實際上還不如呼衍部和丘林部的實力強大,在威望方麵也不如這兩部的時間長。
“照你這麼說,父王娶了大閼氏,也是借了呼衍部的力量了?還有丘林閼氏和須卜閼氏,難道就都是父王借助了她們嗎?”
四周一片寂靜,那答脫的話禁不起推敲,而且也很刻薄。
各大部族之間彼此都有聯姻,誰也說不清是誰占了誰的便宜。
莫頓又笑著譏諷那答脫:“這麼說來,你也是占了你那兩位妻子的便宜囉!”
這句話更是刺中了那答脫話裏的漏洞,一下子就使在場莫頓的人哈哈大笑了出來。
那答脫臉色鐵青,板著臉對莫頓說:“好,既然你不在乎這個女人,那麼,我拿她來祭旗,想來你也不會反對,畢竟那也是她的榮耀。”
莫頓沉著臉說:“那答脫,你一定要和我打嗎?我看在兄弟的份上,看在都是同一個祖先的份上,我才讓我的人沒有動手,假如真的動起手來,還不是我們自己的弟兄們受到損傷!”
“別在這裏假仁假義了,反正,你要是再往前一步,我就拿這個女人開刀,讓她的血流在你們經過的土地上!”
“那答脫!”莫頓提高了聲音說道:“即使我今天不向前,你記住,那是為了我們整個匈奴,你我兄弟相殘,東胡人一定是很樂於看見這一切的。”
那答脫聽了,隻是不住冷笑,並不回答。
我一直盯著莫頓,注意著他說的每一個字。我明白,對於莫頓,是絕對不能忍受自己因為一個女人而駐足不前。
他不能在那答脫的麵前現出任何一點破綻或者軟弱。那會給跟隨他的勇士們造成一種錯覺,會以為他是一個因為女人而不能決斷的男人,優柔寡斷,猶豫不前,這些膽小鬼和懦夫所擁有的特點,都不應該在一個強大的單於身上體現。
莫頓臉上現出躊躇,進還是不進?打還是不打!
雙方僵持不下,天邊已經露出一抹曙色。
這時,號角聲嘟嘟吹起,從兩旁又快馬奔來左右賢王和各部族的長老。
看到莫頓和那答脫的陣勢,左賢王立即大聲喝道:“你們要幹什麼?大單於還沒死了,你們就鬧著要起內訌了?”
他口上雖然說得正義凜然,但是眼睛卻連連閃爍著狡獪的光芒,也並不上前拉住誰,反而勒住了馬在一旁觀看。
右賢王不讚同地對莫頓和那答脫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麼?自己兄弟,怎麼不去打東胡人?反而在這裏對著自己人掏刀子?”
莫頓笑了一下,對右賢王高聲說道:“右賢王說得好,對著自己人掏刀子的不是我,是那答脫,你勾結東胡人,出賣了大單於,現在你還有臉站在這裏嗎?”
那答脫聽了大為震驚,莫頓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突然抖出他和東胡人勾結,這會使他的手下軍心渙散的。
他的臉不住抽搐,立即反駁:“胡說,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看,勾結東胡人的是你吧!”
莫頓不屑地說道:“是不是我可以證明給大家看,帖木兒,你過來。”
莫頓身後的人馬頓時分開,從裏麵騎出一匹馬,馬上坐著一個彪形大漢,他容顏憔悴,兩頰消瘦,左手受傷包紮,另一隻手攥緊了韁繩,憤怒地盯著那答脫。
這個人我看著非常眼熟,這時,一旁的右骨都侯突然大聲叫了起來:“帖木兒,你是帖木兒!我的好兄弟,我還以為你死了!”
他立即拍馬上前抱住了帖木兒,仰天大笑,笑聲裏有無盡地歡愉。
怪不得我覺得眼熟,原來是燕支山那名主動搖跟隨大單於的萬夫長!我再看那答脫,隻見他眼裏一片震驚,臉上雖然沒有露出絲毫,可是心裏恐怕早已經是激流洶湧了!
這時,旁邊有位長老問道:“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帖木兒在燕支山就死了嗎?”
莫頓這時解釋說:“不,帖木兒沒死,帖木兒也並沒有參加燕支山的戰鬥,他在遇到大單於的時候,就為了保護大單於,一直留在大單於的身邊。帖木兒,我想,後麵的話該由你來說吧,這樣,大家也可以更加清楚。”
帖木兒點頭道了一聲是,然後開始了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