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勾起嘴唇,盯著那答脫緩緩說道:“抱歉,殿下,您的兩位妻子可不能像我這樣,出席長老大會啊!”
我豎起手指,一根一根地扳著數落給他聽:“第一,我是樓蘭國的王女,您的兩位妻子隻是部落族長的女兒。我代表的可不是一個部族,而是樓蘭這樣的一個國都。第二,蘭部和須卜部都有長老在此,難道你要讓您的妻子越過長老的頭上來參加這個大會嗎?而 我,放眼整個樓蘭,除了我的父王和兄長,誰也沒有我的地位尊貴。所以,您兩位妻子的份量是遠遠比擬不了我的。”
席中有幾位長老讚同地點了點頭,蘭部族長和須卜族長也都露出不安的神態。
我得意地挑起眉毛,抬起下巴,環視了一圈,然後緩緩對眾人說道:“還有一項最重要的原因,我想,右骨都侯應該很清楚這件事。他可以為我作證。”
“在大單於帶著兩位王子去燕支山的這段時間,王庭差點就要遭到柔然部和室韋部的偷襲。是我,帶著大家擊退了這兩個部落。王庭如今能夠安然無恙,雖然我不敢居功,可是至少坐在這裏,對於決定匈奴重大事情的聚會,我應該有資格坐在這裏聆聽的吧?”
我的這段話說完,長老們頓時嗡嗡地議論起來。
他們中也有的剛從自己的部落趕來,還沒有完全清楚事情的經過和原委,於是高聲說道:“既然這樣,不如讓右骨都侯為我們說清楚這件事情吧。”
右骨都侯今天也在這裏,我笑吟吟地望向右骨都侯。
之所以讓右骨都侯來說,是因為大家都知道他的為人。他既不屬於那答脫的人,也不靠向莫頓,隻忠於大單於一人。
那答脫卻不屑的看著我說:“我看右骨都侯隻怕也被你給收買了吧!”
他這話頓時惹怒了右骨都侯,他氣憤地看著那答脫,臉都漲紅了,怒衝衝地對那答脫說道:“二殿下,我可不是那種容易被人收買的。您這是侮辱了我的榮譽。”
塔罕閼氏迅速地用手肘搗了一下那答脫,示意他不要在這種時候輕易得罪人。
那答脫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掩飾地打了兩聲哈哈。
這時,左穀蠡王對右骨都侯說道:“那麼,你就詳細說說吧,到底事情是不是像莫頓殿下的王妃所說的那樣。”
右骨都侯看了我兩眼,猶豫了一下,終於點頭說道:“是的,……”
右骨都侯在眾人的讚歎聲中,述說了整個攻打柔然和室韋部的經過。
最後,他不安地結束了自己的話,為自己澄清道:“不過,我隻是忠實地說出單於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情。至於單於如何受的傷,是因為誰,這件事我是一概不知的。”
他非常謹慎,小心的不讓自己牽扯進莫頓和那答脫兩人的爭鬥中,誰說這個粗人沒有心眼?我看之前在我眼前都是裝的。
右骨都侯這樣急著撇清自己,讓我實在不滿。我尖刻地說:“您可真是忠於大單於啊!看來,上次燕支山,應該是您帶著您的部下去的,那樣的話,也許對於發生在單於身上的事情會全部清楚,也就不用我們在這裏召開長老大會了!”
右骨都侯突然神色黯然,眼神奇怪地看著我說道:“是啊,對我一直忠心的帖木兒也死在了燕支山,可憐的人,連屍體都沒能收回來。”
右骨都侯的話讓我愕然,這一瞬間,似乎覺得有什麼最重要的東西呼之欲出一樣。
“帖木兒,他是誰?”我懵懵地問他。
那答脫突然插嘴說道:“好了,我們今天是來召開長老大會,對於莫頓毒害父王的事情做出宣判的,不要在無幹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了!”
右骨都侯閉上了嘴巴,其他的人也都連連點頭說是。
我隻得在莫頓的身旁坐了下來,輕聲問莫頓:“貼木兒是誰?”
莫頓回答我說:“貼木兒是右骨都侯手下的一名萬夫長,作戰十分勇敢,也是有名的勇士。右骨都侯最信任的人。我們回來後,右骨都侯曾經來找過我,說帖木兒當時是跟隨你去的,可是卻不見回來,以為他死在戰場上了!”
我細細地在腦海裏搜索帖木兒、萬夫長,突然想到了,於是連忙說:“可我記得,這名萬夫長應該跟隨大單於回到王庭了,怎麼,他沒回來?難道他出了什麼事?哦,當時還有許多人都看到了,都可以出來為我們作證的。”
莫頓搖頭說道:“沒用的,他們已經認定了的事情,除非帖木兒自己出來,否則他們都會以為是我們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