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阿爾泰和薩哈的事情裏我覺得,有些事是說不清誰對誰錯的。即使阿爾泰是被冤枉的,是無辜的。可是薩哈也是不知情被蒙蔽在鼓裏的。阿爾泰能責怪薩哈嗎?他不能。所以我也不能責怪韓王,我的生身父親!
他顫抖著雙手扶起我,灼熱的眼神在我身上流連,熨得我全身又暖又燙。他張開嘴想說話,卻始終什麼都沒說。良久,他才叮囑道:“一路平安!”
他將眼神投向我身後的夏克娜,好像喟歎一樣的說道:“辛苦你了,瑪奇朵就有勞你多多費心了!”
夏克娜的眼眶早已含著一汪眼淚,此刻見他這麼說,撲簌撲簌得全都落了出來,她急忙用袖子拭著眼睛說:“殿下、殿下太客氣,這都是奴婢應該做到的。”
他欣慰的看著夏克娜,隻是點頭說道:“好、好、好!”
莫頓此時也上前,唇邊帶著得體的笑容說道:“韓王殿下請放心,瑪奇朵嫁給了我,就是我的女人。草原上的男人是一定會保護自己的女人的。隻要有我莫頓在,誰也不能傷害她。”
韓王的臉肅然,嘴唇抿緊,咬著牙關,看了莫頓半晌才點頭說道:“殿下既然如此說,我就放心了。此行路上盡可放心。隻是到了匈奴王庭,就得殿下自己多加提防了!再說一次,若有事盡可派人和我協商,別的我不能,出兵剿平幾個部落的事情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聽到他的話,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出來,姆媽,你曾知道?這個男人有擔當。他願意為我出頭,願意做我強有力的後盾!姆媽,你可曾看到?你一定為你的瑪奇朵得不到姆媽的照顧而難過吧?可是現在你不要難過了,你的瑪奇朵有了父親的關愛,你,沒有愛錯!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鏗鏘有力的擲下這幾句話,就足以讓我前嫌盡釋,我還能懷疑他對你,對我們母女的感情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陽關的,而陽關城,永遠在我的記憶裏,城牆上那屹立不倒的身影也永遠的留在我的心裏。
如韓王所說,一路上都很平安。路上很荒涼,難得見到同行的旅人。雖然有小股的馬賊在一旁伺探,在得知莫頓是匈奴的殿下時都揚鞭而去。
無論如何,馬賊是絕對惹不起莫頓的父王——匈奴的頭曼單於的。
隻有一股東胡人對我們車隊豐厚的財物起了覬覦之心,垂涎無比。
當他們出現在我們車隊的前方時,古那奇緊張地對莫頓說:“殿下,不好,是東胡人。”
莫頓的神情變得凝重,立即下令車隊馬上停下,所有的男人將車隊圍在中間,弓箭對外,防備著這一群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東胡人。
來人大概有二十餘騎,個個神情彪悍,見到我們也不招呼,隻是不停打量著我們的人數和車隊。
莫頓提馬上前,哈哈一笑問道:“來的可是左骨都侯帳下的勇士們?你們是專程來迎接我莫頓的嗎?”
我在車內聽得明白,心裏感到奇怪!左骨都侯是匈奴的大將軍官職,而眼前分明是東胡人,莫頓為什麼故意挑明自己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