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羌正色說:“母後打算讓若耶嫁給康忸密,然後讓米蕾娜嫁給那答脫。”
我有點生氣:“雅茹姑姑怎麼能這麼做呢?阿爾泰和若耶的婚約她說取消就取消?”
若羌臉上露出為難,我指責的是她的母親,她也不好說什麼。
我譏誚地說道:“雅茹姑姑很會安排啊,一個都沒落下,就連米蕾娜也被她拿來當了卒子。”
若羌尷尬地對我解釋:“米蕾娜是那答脫主動求娶的。母後也不好拒絕。”
原來如此,米蕾娜身材豐滿,一雙大眼睛風情萬種,像那答脫這種色胚當然會喜歡。不過這件事雅茹姑姑肯定還是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我又問了若羌,在阿爾泰出事的那天晚上的詳細情形,可惜若羌和若耶看到的都差不多,沒能說出什麼讓我值得注意的地方。
末了,若羌安慰我:“其實,我也相信阿爾泰不是那種人,可是一下子事實擺在麵前,讓人也接受不來。”
我苦笑著說:“連你都相信阿爾泰,為什麼若耶卻不信阿爾泰呢?”
若羌想了想說:“事實上,若耶是太在乎阿爾泰了,所以當事情突然發生在麵前時,忘了去分辨真假。”
“那麼現在若耶自己是個什麼打算?她知道雅茹姑姑搖將她嫁給康忸密嗎?”
難怪雅茹姑姑昨晚表現得非常不高興,大概她本來以為,將若耶嫁給康忸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可是沒料到康忸密拒絕了她,提出要娶我。
想到雅茹姑姑也有吃癟的時候,我的心裏開心極了。
帳篷裏又傳來了哭鬧的聲音,一個紮著兩條辮子的小女孩跑出來對著若羌喊道:“姑姑、姑姑,可密醒了,哭得厲害。”
若羌慌忙極了,立即轉身跑了進去。我跟在她身後,看到那個斷腿的小男孩醒了,又放聲大哭起來,哭得非常激烈、厲害。
若羌抱著他,嘴裏說著各種哄他的話。我心裏暗暗歎了口氣,對若羌說:“你也不能一直陪在他身邊啊,等你晚上回宮,那個時候誰又來哄他呢?”
若羌的動作停止了,然後慢慢的說:“我打算今天帶他回去。”
我吃驚的說:“可是雅茹姑姑允許嗎?我聽說,就連你現在每天出來她都已經很不滿了。”
若羌低聲說道:“小可密很可憐的。我能陪他多長時間就多長時間吧。管不了那麼多了。唉,要是阿恕在這裏就好了,阿恕也許會有辦法救他。”
聽到若羌這麼說,我的心一動,突然想到漢人在我們樓蘭也有官署。漢人比我們多,也比我們有辦法。
聽說我們的稻種就是漢人給我們帶來的。還有阿恕。我們樓蘭雖然也有巫醫,但是自從阿恕到來以後,按照他傳給我們的一些簡單的辦法,好多小病症我們都用阿恕說的土法子解決了,也許,這個孩子漢人有法子救。
可是,算了,我還是自己去一趟好了,要是事情辦不成,反而讓若羌空歡喜一場,又勾起了她想阿恕,那就不好了。
想到這,我起身離去。我來到樓蘭的漢人官署。
官署就在樓蘭王宮旁邊,從外麵看去,官署的圍牆也塌得隻剩半截,門板傾斜,一片蕭條之色。他們的房子雖然搭建得結實,可是地裂的威力實在太大,連王宮裏都不能避免,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官署。
“有人嗎?”我高聲叫了一句,然後走進去,空蕩蕩的院落裏,一個人都沒有。
迎麵一排五間廂房,都是窗倒門斜,站在外麵就可以看到裏麵的淩亂。
桌椅倒著,靠牆一排的櫃子,櫃門打開,裏麵空蕩蕩的。
“有人嗎?”我又喊了一聲,“誰啊,有什麼事啊?”隨著聲音,從門外走進一個拄著拐杖的大爺,頭發胡子都是花白的。
這要是官署裏的人,怎麼從外麵走進來啊我問道:“大爺,這官署裏的漢人呢?都到哪裏去了?”
大爺歎了一聲:“還能去哪?回去了。”他拄著拐杖杵著地說:“地裂一來,這些人嚇得連夜就跑,本來裏麵還有幾個我們樓蘭人,可是連上頭的人都跑了,他們還留在這裏做什麼呢?都回去了,這裏沒人了。”
老大爺又說:“漢人的官本來就不情願留在我們樓蘭,平時在這裏也就是個擺設,這地裂一來,算是給他們找到了回去的好借口了。”
我慶幸我剛才沒有貿然對若羌說出漢人官署的事情,果然,關鍵時候,還是隻能靠自己,指望旁人是不行的。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我不能聽憑康忸密的擺弄。
我循著記憶,去了莫頓的住所。
剛到莫頓的住處,就看到他牽著馬出來,身後跟著他的手下。
我詫異得問道:“ 你打算回匈奴嗎?”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說道:“你很希望我回匈奴嗎?放心,我千裏迢迢來到樓蘭,是絕對不會空手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