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有人喝叫,燕赤霞連忙收回了功力,矚目去望,竟是舊友玄空長老走出山門,朝著燕赤霞頷首示意。
雖說燕赤霞與玄空在各自門派裏的輩分相同,但玄空長老卻要比他年長許多,見到玄空長老現身,燕赤霞緊走幾步,趨身玄空長老的近前,拱手作揖:“晚輩燕赤霞見過玄空長老。”
“哈哈哈,燕使者何須這般客氣,你我雖然闊別多年,但燕使者的名號卻讓玄空如雷貫耳,朝聽夕聞啊。”玄空長老笑盈盈地伸出雙手,扶住燕赤霞的臂膀,仔細打量了一番,不由得感慨萬分,“唉,想當年,燕使者意氣風發,揮斥方遒,如今也麵帶滄桑,步入中年嘍。”
“玄空長老謬讚了,若非當年玄空長老出手相救,打敗了嗜血妖,哪有燕赤霞的今日啊。”燕赤霞在玄空長老麵前,不敢存有半分傲嬌之心,趕緊再次稽首回道。
妙機在旁也瞧出了門道,已然確認這位黑麵長者便是來自昆侖山的燕赤霞,便閃到燕赤霞的身前,作著長揖,恭謹地言道:“失敬,失敬,弟子確是不知燕使者的真身蒞臨逍遙觀,還以為又是打著昆侖山的旗號,假冒燕使者的名號哪,失禮之處,莫要見怪。”
“燕老弟,你有所不知啊,連日來,總有各色人等冒充江湖中的名門正派,前來拜山求醫,開口便要索借十世鏡,搞得逍遙觀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不得不防啊,弟子們若有得罪之處,還望燕使者寬宏大量,不要計較為好。”玄空長老拉住燕赤霞的衣袖,又朝著他身後的幾人點頭示意,便邁開大步,往山門裏走去。
燕赤霞笑麵回道:“哪裏,哪裏,弟子們恪盡職守,謹慎行事,當須誇讚才好,晚輩怎會心存怨恨之心啊。”
“那便好,想我逍遙觀孤懸海外,路途遙遠,燕使者絕非來此遊山玩水吧?”玄空長老頭前引路,邊走邊問。
燕赤霞回頭瞅著張昊天和楊夢言,苦著臉應道:“玄空長老果然料事如神,晚輩此番叨擾逍遙觀,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啊。就在前些時日,白雲大師曾提點晚輩,若想救得昊天老弟的性命,須到逍遙觀走一遭,用那十世鏡打通他的靈竅,便可使他通曉前世今生,脫胎換骨,重獲新生,故此晚輩攜著眾人,飛行了七七四十九天,今日才抵臨逍遙寶地呀。”
聽聞燕赤霞也是來借十世鏡,玄空長老便停下腳步,皺眉而言:“這倒是有些難了,太虛尊上虔心修道,閉關多日,還須月餘才可破壁而出,如今沒有他老人家的允可,誰也不敢隨意從乾坤鼎中取出十世鏡,借與爾等診病問症啊。要不然,先讓逍遙觀的陰陽醫者為病者瞧瞧,或許無須動用十世鏡,便可手到病除呢?”
燕赤霞聞聽此言,自是萬分失望。臨來之前,燕赤霞哪曾料到太虛道長竟趁著這個當口,閉關不出了哪,可又念及張昊天隻有十世鏡才可醫得,便收拾好淩亂地心情,黯然回道:“也好,晚輩全聽玄空長老的處置。”
玄空長老似乎看出了燕赤霞有些失魂落魄,便笑顏寬慰著他說:“請燕使者莫要心生憂慮,逍遙觀的陰陽醫者步臨風和殷紫萍乃是杏林妙手,天下間的疑難雜症,在他們二人眼中,皆為微不足道之患,隻須他們兩人聯手醫治,或許小試一番牛刀,便能讓病者枯木逢春,可謂是易如反掌啊,又何須取出十世鏡呢?”
“那便好,晚輩謹遵玄空長老的吩咐,再不敢妄生亂心。”登上逍遙觀,燕赤霞也知自己做不了主,隻好任憑玄空長老的措置了。
玄空長老瞧著燕赤霞神態恍惚,有些局促不安,便笑著問道:“燕使者可知那步臨風的身世來曆?”
燕赤霞搖搖頭,雙眸茫然,自然是懵懂不知。玄空長老拾階而上,緩緩地言道:“步臨風原本姓朱,乃是大明朝第二任主子建文帝的一支血脈,也算作皇室貴胄哇。他幼時體弱,被人秘密送到逍遙觀醫治,為了掩人耳目,便改名喚作步臨風。病愈之後,他卻不願離開這方清淨之地,拜在了玄天師兄的門下,就此修習醫術,誰知天佑善弱之人,竟使他久病成良醫。因他見慣生死,醫治病人時不露喜憂,總是一副孤傲不羈的表情,繼而引發了瞧病者的誤解。而在他冷漠的外表之下,卻有一顆醫者仁心,不論患病者貴賤貧窮,皆都等同視之,尤其是近幾年來,他救人無數,聲名鵲起,又遍尋三界,求得《三界鬼典》,最終尋到了死而複生之法,燕使者,你來說說,此等人物,你還須發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