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是推卻了幾番,最終還是把花想容讓到頭前,沈傲霜和葉孤城這才跟著他,魚貫而入。
門裏的大堂,迎麵而來的便是一座銅鑄的雕像,沈傲霜仔細端詳幾回,卻發現是花想容的麵相,再看那底座上的銘文,竟刻著遠洋漁業總裁沈光榮的字樣,不由得心如撞鹿,驚惶失色,頓時目瞪口呆,不能自持。
“還愣著幹嘛,快走啊,別是範進中舉了吧。”葉孤城不知沈傲霜心裏正在翻滾著驚濤駭浪,便有口無心地打著哈哈。
花想容在沈傲霜的身後,稍作遲疑,而後才笑著解釋說:“嘿嘿,這座銅像可不是老哥有意所鑄,全是因為幾位好兄弟,為了慶賀公司大樓落成,背著我訂製的,要是不立在顯眼的位置吧,卻要駁了他們的麵子,老哥隻能勉為其難,先放在這吧。”
“挺好,沈老板耀武揚威站在這裏,後麵再懸著塊公正廉明的匾額,而後找來幾個保安,肅立兩旁,就可升堂斷案了,哈哈哈。”葉孤城不知是想讚美幾句,還是譏笑幾聲,連他自己都沒想好。
花想容訕笑著催促說:“好了葉幫主,就別取笑老哥了,還是到樓上喝茶吧。”
葉孤城隨著花想容登上台階,回頭卻發現沈傲霜還立在那座銅像前,麵色迷惘,若有所思,就高聲呼喚著她:“傲霜助理,瞅你戀戀不舍的樣子,還愁以後沒時間瞻仰啊?”
花想容翻了翻眼皮,不滿意地叫著:“葉幫主,這話可不對頭了呀,老哥怎麼記得瞻仰的後麵,一般都要帶著遺容二字呐?”
“嘿嘿,瞻仰是個敬詞,含有崇敬的意思,生者逝者都可用,花老兄要是不信,就去百度查查,看我說得對不?”葉孤城憨笑幾聲,也沒過多解釋,便走到沈傲霜的身旁,拽了她一把。
沈傲霜這才回過神來,勉強朝著花想容笑了笑,便跟著葉孤城,心事重重地上了樓,徑直來到三樓東側的那間闊朗地辦公室門口。
打開寬敞而厚重的木門,眼前立著一塊三折的紅木屏風,幅麵上雕刻著旭日東升的圖案,還散發著陣陣幽香,花想容瞅著沈傲霜有些發愣,便笑著說:“哈哈哈,老哥我是生意人,此處擺設著這副玄關,以防財氣外泄,見笑,見笑了。”
沈傲霜隻覺著辦公場所沒必要這麼花哨,直來直去有什麼不好,弄得跟豪宅似的,銅臭味彌漫其間,卻少了些清雅之氣,讓人不須細猜,便知他是個暴發戶。心裏念叨著,卻不好出口評說,便跟著他們繞過屏風,走進室內。
沒想到房間內的陳設更讓她驚愕不已,滿屋子明清樣式的家具,古色生香,錯落擺在牆邊,居中是一方碩大的老板台,台後放著一把粗重的木質轉椅,植絨的椅背微微向後傾斜著。桌麵倒是整潔清爽,除了散落著幾個文件夾外,再無他物。
而讓沈傲霜頗為奇異的是那屋角處,竟放著一張木桌,正中立著一個棕褐色的橫欄筆架,掛滿了粗細不一的毛筆,筆頭卻簇新亮澤,不見絲毫的墨色,看來權當是個擺設而已,更能彰顯出花想容是個附庸風雅之人。
西北角還有一排書櫃,沈傲霜打眼細瞧,卻見櫃中擺滿了成套的精裝書籍,更是一塵不染,橫豎齊整,像是許久無人動過。櫃前放著一張寬大的胡床,鋪著明黃色的棉墊,可坐可臥,很是實用。
花想容招呼著他們倆到板台對麵的環式待客區就坐,沒等沈傲霜屁股挨到座椅,便聽他急忙叫道:“沈助理,慢著落座。”
葉孤城和沈傲霜疑惑不解地瞅著花想容,就見他走到板台的後麵,從轉椅上取來一塊毛絨絨地坐墊,放在了沈傲霜的身後,然後才笑著說:“女孩子怕涼,別被這木頭寒到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