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已然驗證了自己的判斷,便囑咐著昆侖兩位男弟子:“洛昊空,卓斷水,昊天老弟確是嚇得不輕,這幾日就交由你們看管,切不可對他粗言冷語,若是讓他加重了病情,老夫可要拿你們試問。”
兩位弟子拱手稱諾,欣然領命,隨後就架起張昊天的雙臂,按在了牆邊,讓他動彈不得。
“我沒病呀,你們這是幹嘛,燕老兄,快來幫幫我吧。”張昊天被人冤枉成精神病患者,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出口央求著燕赤霞,卻不見他理會自己。
雖說沈傲霜心裏還在怨恨著張昊天,不該無緣無故地往她身上潑髒水,但她畢竟心地良善,看到兩位師兄各拽著張昊天的一隻胳膊,也不管他拚死掙紮,硬是把他蜷縮在牆角處,怒氣也漸漸地消了,心也軟了,竟替張昊天求起了情:“兩位師兄,別那般死力地扳著他的手臂,霜兒看著都疼,隻要他不再悖言亂辭,也就罷了。”
沈傲霜生就個菩薩心腸,見不得他人受苦,換做王昊天,或是李昊天,她都會如此講情。
“看吧,要是沈傲霜不與我有情,怎麼會幫我說話,她此刻不和我相認,必定另有隱情,還不快快把我鬆開,讓我再細細地問她一番。”聽到沈傲霜為他說情,張昊天愈加地堅信自己的判斷,使勁掙脫著他們倆的束縛,大聲吼叫著。
氣得沈傲霜臉色緋紅,轉過身去,不再瞅他。
張昊天卻不甘心,盯著沈傲霜的背影,嘴裏嘮叨著:“霜兒啊,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呐,告訴你個天大的秘密,遊戲中的花想容是個爺們,他扮作女子接近我,不知是何居心,求你千萬別上他的當呀,為了一個無恥小人,弄得咱倆勞燕分飛,實在不值得啊。”
“莫再呱噪不休,否則堵住你的口舌。”洛昊空的父輩因反抗閹黨被誅,幼年就流落江湖行乞,被東廠督主聶承恩看中,想要把他網羅到麾下效力,他卻寧死不從,後來被前來行刺的昆侖教主鷹眼老七所救,成為昆侖首座大弟子,養就了孤高冷傲和嫉惡如仇的性情,實在看不慣張昊天這般膩膩歪歪,便出口嗬斥著他。
張昊天哪裏聽得進去,不顧一切地想喚起沈傲霜對往事的記憶,瞪了一眼洛昊空,張嘴嚎叫著:“我的霜兒啊,你難道忘記了我們的山盟海誓嗎?”
“哪個與你有過誓約,你想活生生地氣死人家嗎?”沈傲霜生怕師兄洛昊空對她生出嫌隙之心,見那張昊天死纏爛打,卻也無力辯駁,隻能紅著眼圈,低聲洗脫著冤屈。
寧采臣被張昊天折騰醒了,側臉看到張昊天被兩個昆侖弟子鉗住手臂,不禁驚恐地問道:“他犯有何錯,竟這般對他?”
“昊天老弟瘋癲發作,口出亂語,我等先讓他冷靜幾許,待他神誌清醒過來,便可無事了。”燕赤霞隨口應道,又怕驚嚇到寧采臣,便朝著洛昊空和卓斷水笑道,“莫管昊天老弟了,他想說什麼就說吧,反正也無人相信。”
寧采臣連忙翻身下榻,走了過去,眼盯著張昊天,忍俊不已,笑口問道:“嗬嗬,不知兄台從何處淘換一身女子的裙裝,竟這般滑稽可笑,還不快去床榻之上,好生歇息,養足精神,便可驅除癔症,回歸本心。”
若能躺回木榻,伸展下腿腳,無須這樣半蹲在牆邊,張昊天當然求之不得,剛想扶著寧采臣站起來,就聽院子裏有人喊道:“小混蛋,竟敢盜走老娘的裙衩,還不滾出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