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了民警打來的電話,沈傲霜也沒細問,便在葉孤城和木子雪的陪伴下,急忙趕到了派出所。
當沈傲霜聽到了警察的答複,竟是喜憂參半,原來他們並沒找到張昊天,而是說有位放羊的老漢,在金華的梅溪旁發現了張昊天的帳篷,還有他的身份證件和手機等物,但人卻沒了蹤影,就報了警,最後那位民警還很負責任地勸著沈傲霜要想開些,許是張昊天執迷不悟,求死心切,跳了梅溪自盡也說不定。
沈傲霜斷然否定了張昊天自尋短見的推測,而是苦苦哀求著警察,讓他們千萬別放棄他,還須加大警力,繼續擴大搜尋範圍,說不定他隻是迷失了路途,並沒走遠。
從派出所出來,葉孤城和木子雪沒好意思直接離開,而是陪著沈傲霜回到了海邊的家。
三個人對張昊天的行蹤都覺著不可思議,實在想不出張昊天為何去了那麼偏遠的地域,還把過夜的帳篷和從不離身的手機棄之不顧,獨自出遊,最終不知去向。
“就算他是為了找我,去金華做什麼?他也知道我的家在杭州,卻跑過了那麼遠的路,這其中到底有啥隱情啊?”沈傲霜此刻懊悔不迭,心裏總在埋怨著自己,為何臨走之時,非要差了一句交代,便讓張昊天像個無頭的蒼蠅,到處亂撞,最後卻把他自己給弄丟了。
木子雪剛從備受煎熬的情感困境中走出來,同為女人,她要比葉孤城更為理解沈傲霜此時此刻的心情,男人除了女人,還有事業打拚,還有酒桌麻將和釣魚竿,而女人的心中卻把摯愛的男子裝得滿滿的,再也容不下閑情和逸致,當然除了逛街和購買化妝品。想起當初葉孤城對她付出的真心置若罔聞,不知他是裝傻充愣,還是端著小架子,弄得她愁腸百轉,寢食難安,整日裏圍繞在葉孤城身旁,心思細膩地獻著小殷勤,卻似對牛彈琴,換不來他的絲毫回應,多虧沈傲霜一語道破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心結,這才峰回路轉,豁然開朗,心中自是充滿了感激,特別對沈傲霜苦尋張昊天而顯現出的心煩意亂和痛徹心扉,感同身受,故而急之所急,義不容辭的為沈傲霜盤算著尋找方向。
話說當局者迷,木子雪作為局外人,要比沈傲霜冷靜許多,分析起張昊天的處境,更為客觀和公允。如今張昊天魚沉雁渺,卻把隨身之物留在了河邊,若非溺水而亡,實在難以找到合理的解釋。念及到此,卻不忍實言相告,隻能淺握著沈傲霜冰涼的雙手,相顧無言,淚流千行,用自己的體溫傳遞著源自內心的撫慰之情。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們倆就別那麼難過了,人都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到現在也沒個準信,我那昊天兄弟福大命大造化大,說不定這幾日就全須全尾地回來了,省得你們倆在這哭天抹淚,哀切不已。”葉孤城似乎也料到了張昊天的結局,但不大會安慰人,開口便是直來直去,卻讓沈傲霜的心緒更加緊張起來。
木子雪瞪了一眼葉孤城,嗔怒著責怪道:“不會說話,就別亂插嘴,誰沒個迷路的時候,也許是那個羊倌趁著張昊天外出之際,撿走了他的帳篷,又怕被警察找上門,就後悔了,才報的警。”
“哼,就你是個路癡,要不是我帶著你跑業務,不知道會走丟多少回?”葉孤城想起木子雪每逢外出,去時都很順暢,回來卻必定迷路,就沒好氣地嘲笑著她。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沈傲霜沒空理會葉孤城對木子雪的嘲諷,而是抓住了木子雪的話頭,忙說:“我覺著雪兒姐姐分析得有道理,說不好還真是那個放羊老漢在野外遇到了昊天的行囊,又見無人照看,就一時起了貪念,順手給拿走了,後來又擔心惹上官司,就假意把消息報告給了警察。”
沈傲霜心性善良,溫婉賢淑,但在失去了理智的前提下,不免也會冤枉好人,口出佞語。
“別把人想得那麼壞,好不好?要不是那個羊倌報警,咱們至今還不知道昊天兄弟的行蹤呐。”葉孤城心直口快,心裏不認同她們倆的說法,卻不會藏著掖著,順嘴就嚷嚷出來,也不管沈傲霜作何反應。
木子雪把髒水潑到了放羊老漢的頭上,原本出於好心,意在給沈傲霜留下一絲希翼,即使是張昊天遭遇了不測,也能讓沈傲霜有個緩衝的地帶,把晴天霹靂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過渡成春風化雨,誰知葉孤城胸無城府,說話又不肯深思熟慮,把木子雪的一番好心,消磨殆盡。
“也對,既然有了昊天的消息,我還在這哭鼻子幹嘛,不如親自去一趟梅溪,把他給找回來。”葉孤城的話,反而提醒了沈傲霜,緊接著就說出了縈繞在懷的念頭,隨後信心篤定地盯著木子雪和葉孤城,等待著他們的附和。
木子雪在派出所就聽警察說起過,發現張昊天遺落物品的地帶,是個人跡罕至,荒無人煙的河邊,若是任由沈傲霜冒冒失失地跑去了,能否找到張昊天不說,要是再讓她身臨險境,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雪上加霜,把事態變得更加嚴重。想到這些,木子雪趕忙勸著沈傲霜:“找人的事,有警察哪,就算你去了,也是誤打誤撞,毫無章法,不但於事無補,還可能給人家添亂,不如在家稍安勿躁,靜等佳音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