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冷哼一聲,又繼續說:“嗬嗬,我還真是沒有想到呢,看你這外表挺清純的,沒有想到思慮這麼深沉,這醫院是一家高級醫院,能住進高級病房的都是有錢的主,而且可能命不久矣,要是勾搭一個,結了婚,到時候那人撒手人寰,財產不都是你的了嗎?”
徐哲聽見了陳詩然的話,身子動了動,似乎是想走出來,最後還是裝著沒有聽見,把自己躲在了陰影之中。
琳達被她一推之後,似乎才驚醒了過來,之後就聽見了她這些似乎淬了劇毒的話語。這些毒一點一點灑在她的皮膚上,然後一寸一寸滲透進她的心裏,一點一點散開,痛徹入骨。
裂了的嘴唇顫抖著,在陳詩然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琳達終於忍不住了,瘦弱的手狠狠地揚起來,打在了陳詩然的臉上,眼中含著淚水,憤怒的說:“我不許你侮辱你爸!”
陳詩然捂著自己的臉,一臉的不可置信:“你居然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說完一巴掌就抽在了琳達的臉上,發出啪的一聲,在走廊上回蕩著。
琳達臉上瞬間就出現了五道血印子,身子站不穩直接就倒在了地上,陳詩然咬著牙還想再衝上去。
徐哲發現事情已經非常嚴重了,立馬走出來拉住了陳詩然,說:“爸還在裏麵休息,要是打擾到他的休息就不好了。”
“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孬種來教訓我了!”陳詩然狠狠一句,一把推開了徐哲。
這個男人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來說教,陳詩然氣得嘴都歪了。
被陳詩然這麼一推,周持沒有頓住,往後退了幾步。陳詩然看他這幅樣子,又是狠狠翻了一個白眼,不過也因為這徐哲的提醒,陳詩然到底還是靜了下來。
平複了一下激動的心情,陳詩然轉身走到走廊上的長椅旁,坐了下來。徐哲正想轉身去扶摔在了地上的琳達,可當他轉身時,琳達已經自己掙紮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著衛生間走去。
昏暗中他看不清楚,隻是隱隱約約覺得琳達的腳踝似乎是腫了,看了半天之後,他又回到了他剛才的位置,把自己隱藏在了陰影之中。
陳詩然也看見了琳達離開的身影,冷哼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病房中壓抑和沉默並存著,周持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一直這麼直著脊背有這麼累。陳又天並未說話,隻是用嚴肅深沉的目光看著他。在陳又天的麵前,周持心中一直忐忑著,可是他的理智告訴他,陳又天沒有說話的時候,他最好不要先開口。
又過了一會,陳又天才開口低聲說:“詩庭現在怎麼樣了?”
周持對於陳又天問陳詩庭的話,並沒有驚訝,點點頭說:“已經回來了。”
陳又天還是低聲的問:“那她是怎麼回去的?”
周持咬了一下牙,放在身側的手也握住了,搖搖頭說:“這個不能說……”
陳又天看了他一眼,沉思了半晌,而周持就這麼一直坐著,心中卻一直恍恍惚惚,脊背上也出了一層汗。
過了好一會之後,陳又天才開口說:“昨天晚上的泥石流並不是自然災害,而是人為。”
周持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身子驚訝得朝後退了下,板凳也跟著他的身體朝後退去,發出響亮的摩擦聲,在病房中顯得非常刺耳。
陳又天似乎沒有功夫估計周持的驚訝,或者覺得他的話並不足以讓人驚訝,繼續低沉道:“那個人應該是金葉辰的手下,昨天晚上我們參加的是金葉辰的宴會,當時我昏迷過去之前,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影,而那個人影我似乎在浮光豔影中看到過。”
陳又天雖然非常平靜地陳述著,可是眼睛卻像是一頭被人算計,正準備報複的雄獅,平靜卻蘊含著無窮的危險。
周持臉還是一副愣愣的表情,就聽見陳又天低沉的話:“這件事你不要參與,不過你一定要保護好詩庭和詩然。”
語氣雖然低沉,可是沒有一點在和周持商量的語氣,似乎隻是在下達一個命令。
周持這才從剛才陳又天說是金葉辰製造出泥石流,想要害死他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劍眉皺在一起,急切的問:“那現在怎麼辦?怎麼對付金葉辰?”
陳又天嚴肅深沉地看著他,說:“我說了,這些你都不需要知道,我自有打算,你隻要保護好詩庭和詩然就好。”
周持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眼睫毛垂了下來,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很久之後,天已經泛起了淡淡的藍色,他的電話再也沒有響過。
看了看手機上陳詩庭的號碼,他手無意識的撫摸著,幾次按下撥號鍵,又掛斷,最後歎了一口氣,把手機鎖住裝進了口袋中。回頭看陳又天,發現他已經睡了過去,周持吐了一口氣,緊繃的身體這才放鬆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