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1 / 2)

[00]

陰天的H市下起了雨,城市裏原有的喧囂一下子被雨水衝刷的幹幹淨淨,聽起來除了呼吸聲,就隻剩下雨水吧嗒吧嗒落在地上、落在雨篷上、落在身上的聲音。多麼輕微。

吧嗒。

[01]

L市的少年們卻懶洋洋地趴在被太陽曬得發燙的玻璃窗旁睡著午覺,哪裏知道相隔千裏之外的H市會是陰雨綿綿,由內而外散發出清新的氣味。清淨的雨水味道彌漫了整個時空,恍若隔世的朦朧之中充滿了思念的味道。

周朗晴翹著腿,坐在經過細心雕琢的黃花梨木椅上,捧著與椅子截然不同風味的公司文件細細觀看。旁邊的黃花梨木茶幾上放著的白瓷品茗杯沿有茶水附著,但是杯裏半透明砂綠的鐵觀音已經冷卻,原本淡雅的蘭花香也一並被吞沒下去。

在書房裏喝著藍山咖啡的Vincent剛合上《VOGUE》就接到從A國打來的長途電話,捋了捋金黃色頭發的他接起電話:“Hello,this

is Vincent

speaking.”但是A國的來電者卻是用一口流利中文接話的:“是我,Arlene。我查過你的出入境記錄了,你根本沒有待在A國好好等下一場秀,你出國了。你回國幹什麼,就算不告訴我回來幹什麼,你也要告訴我,你回來了,好嗎?……你要是不在下一場秀之前趕回來待在你的公寓裏的話,我就把這件事情告訴Joe。你看看她到時候會怎麼對你。”自稱是Arlene的女人在電話那頭似乎已經在放著冰冷的火焰,在火焰中手持機關槍向Vincent所在的方位瘋狂掃射,擔心他不吃這一套,於是她搬出了殺手鐧人物——Joe。

“你沒必要這麼做,我有分寸。”不知道為什麼而改變的Vincent已經不受Joe的攻擊,在Arlene得意著自己製服這調皮鬼的時候,他給予了她沉重的一擊。

時空忽然發生了動蕩,一切的一切,都改變了。

[02]

記錄生活的攝影作品隻是生活的剪影,而走馬燈是記錄一生來所有片段的影像。我一直都認為,剪影不如影像完整,畢竟隻是剪影。一生中有太多的故事,太多的心情不是剪影所能表述的。

下雨的日子,林溪也照樣把頭發紮成馬尾,微微卷曲的發尾總是搭在校服後領上。平凡得和別人沒有什麼區別,都隻是簡單的女孩子而已。她撐著粉紅色的折傘,走在還下著雨的街道上,要去往她好不容易考上的市公立一中。濕漉漉的地麵並沒有那麼快恢複原來的樣子,太陽失去了平日裏的高傲,被烏雲所挾持,無法展露光芒。有人狼狽地奔跑在下著雨的街道上,渾身濕透;有人撐著傘小心翼翼地走過積水的低窪;有人開著車飛馳而過,濺起水窪裏的水讓人怨聲連連。他們都是城市裏平凡不過的存在,並沒有因為下雨而洗刷掉外表下藏著的內心裏的邪惡與犯下過的罪孽。

她抖了一抖,手中拿著的傘柄也隨之抖了一抖,雨傘上的水珠順勢流了下來,無意間沾濕了林溪拿在手上的高中必修課程書。她從容地瞥完最後兩行字才合上書本,塞進她背著的小碎花帆布包裏,撐著那把粉紅色的折傘繼續向前走。走到市公立一中附近時,她看見了他和他——那日籃球場上揮灑汗水的顧南和藍堂。

兩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要好,拿著同一本書,走在一起。偶爾會抬起頭來聊聊別的東西,但又很快低下頭去繼續看書,熟悉的路段幾乎不需要他們怎麼抬頭看路,走了快六年的路,就算是瞎子也該熟悉了,更何況擁有光明的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