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緩緩走出了顧淮的病房,她現在心頭有些亂。她一年多來,挺過了那麼多的艱難日子,現在隻有一個想法,好好努力將爸爸留下來的鼎盛珠寶的品牌發揚光大,照顧好自己的親人,善待自己的朋友。
隻是她以為的好,永遠都沒有她想的那麼好。即便是求一個安穩順遂,她現在也是做不到。
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一定是!
寧安緩緩走到了醫院後麵的小花園裏,今天的陽光不是很充足,一會兒陰一會兒晴,她抱著肩頭縮在了花園裏的椅子上。
心情簡直壓抑到了極點,她垂首眼淚一點一滴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暈染開一個個水花緩緩濺落到了衣襟上。
寧安太悲傷了,根本沒有發現八層醫院辦公室裏立在窗前向下看的冷默川。明天是鄭宇正式抽取骨髓並對小悅悅進行骨髓移植手術的時候,事關自己兄弟的命,他親自過來醫院這邊看看。
是的,僅僅是為了鄭宇,冷默川在自己的心頭下了這樣的一個判斷。
可是看著樓下椅子上的那個女人,單薄的身體在椅子上縮成了一團,即便是痛苦到想要哭泣都是默默找個地方自己舔傷口。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壓抑自己嗎?哪怕是再多的苦難都準備自己一個人去扛著嗎?
冷默川的眉頭狠狠蹙了起來,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的手微微顫抖,他忙抽出了一支煙隨即看了一眼醫院不準吸煙的標識牌,抿了抿薄涼的唇將煙掐斷了後扔進了一邊的垃圾桶裏。
寧安突然聽到了一陣腳步聲逼來,忙抬起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看向了站定在她麵前的鄭宇。
不過寧安現在對鄭宇還是沒有太多的好感,別過了臉沒有什麼說話的欲望。
“一個人在這裏?”鄭宇緩緩坐了下來。
寧安的身體向一邊挪了挪,臉上掠過一抹嫌棄。
鄭宇苦澀的笑了笑側過臉看向了寧安道:“寧小姐,在哭?”
“閉嘴!隻不過是眼睛進了沙子,”寧安悶聲悶氣道。
“哦,”鄭宇笑了笑,突然臉色變得整肅了起來,“寧安,謝謝你為曼曼所做的一切,謝謝你。”
“嗬嗬!沒必要,我對曼曼什麼樣和你沒關係。”
“我知道,”鄭宇的兩隻手緊緊交纏在一起,吸了口氣道,“我知道的寧安,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我過去腦子一定是壞掉了,我那麼喜歡她,就因為她騙了我我就像個傻子一樣糾結與這個而耿耿於懷,其實我知道自己的毛病,我就是好麵子,結果差點兒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
“懺悔嗎?”寧安緩緩起身道,“鄭少,不必了,現在曼曼還沒有醒過來,等她醒過來,孩子也治好了後,我想她會永遠離開你,不妨礙鄭少你好麵子的做派。”
鄭宇抬起頭看著寧安,眼底多了幾分祈求緩緩道:“寧小姐,我明天就要安排我女兒的手術了,我真的很害怕!”
寧安猛地一愣轉過身看向了鄭宇,在這個海城娛樂圈教父的眼中,她看到了人類最真切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