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戎哈哈笑了起來,“是本王的不是,先生教訓的是。”
應先生這才緩和了臉色,說道,“是在下失禮了。”
鄭戎不僅不怪罪,反而覺得應先生妥帖,“安排人跟著楚玹了嗎?”
“已經安排了。”應先生說道,“王爺放心。”
楚玹離開後並沒有馬上回將軍府,而是去買了不少蜜餞和點心,這才回去。
將軍府是新建的,楚玹院中伺候的更都是他從晉城帶來的,鄭戎的人一時間還打探不出消息,卻知道楚玹一直很寵愛一個叫青衣的人,是應城太守送的,據說因為楚玹男寵死在了應城,應城太守花了大價錢買來的一批人,最終楚玹隻選中了青衣。
而青衣嗜甜是大家都知道的。
而傳言嗜甜的青衣,看著楚玹一塊接一塊點心的吃,說道,“那老匹夫還挺舍得,嫡孫女就嫁給你這個病秧子?”
楚玹也不在意,又捏了一塊吃了起來,他已經提前說了自己恐沒辦法留下子嗣,而且他好南風也不是秘密,鄭戎卻直接把長子的嫡女嫁給他,確實很舍得也狠得下心來,而且看來是早就打算好的,伸手取下那塊暖玉扔在桌子上,“據說絡子是那姑娘親手打的。”
“若是真的,也算精致,怎麼了?準備娶了嗎?”青衣坐在一旁,想了半天才拿了顆話梅吃了起來,“其實娶了也好,降低他的戒心才好背後捅刀。”
“不娶。”楚玹毫不猶豫地說道,“娶回來後,讓她如何自處?我勝了她也尷尬,我敗了她也受牽連,我沒準備娶妻。”
“你想絕嗣?”青衣有些詫異看著楚玹。
楚玹說道,“我想抱養娢兒的孩子。”
青衣皺眉,楚玹說道,“這樣足夠保證她一生安順了,畢竟下嫁很委屈她。”
“你還真是……”青衣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楚玹說道,“說這些還太早。”
青衣想了下說道,“其實你真把人娶回來,如果是個壞的,那就圈了,若是好的,你到時候可以暗中把人送走。”
楚玹端著茶水喝了口,“這些到時候再說吧。”
青衣也沒有再問,而是說道,“你真的要把東洲交給他?”
“他吃不下。”楚玹開口道,“我讓人在荊州給他點了堆火。”
青衣沒有明白,楚玹說道,“你當連翹真的是去送信?”
連翹已經下去休息了,楚玹說道,“確實是去送信,不過可不僅僅是給湘王送信。”
更多的楚玹卻沒有再說,而青衣也知道分寸沒有再問,“現在的問題是如何把人留到蠻夷攻城。”
“今晚派人去安城我祖母那裏,取我的庚帖。”楚玹開口道,“他自然會留下的。”
青衣見楚玹有把握,就沒有開口,而是談起了蠻夷的事情,“據情報,最多十日他們就到東洲了,如果湘王得知消息,怕是會離開。”
“那就讓他沒有辦法離開。”楚玹冷聲說道,“明日我與他會麵,派人下毒。”
青衣皺眉,“那公子你的身體……”
“無礙。”楚玹微微垂眸說道,“接下來的事情就要交給你了,我休養幾日,我已經安排好了,最後的線索會斷在荊州,你覺得這樣的話,他在沒有查清楚之前還趕回去嗎?”
青衣沒有再說什麼,楚玹的狠不隻是對別人,還有對自己,他需要的是掌握好毒藥的份量,不能毒死人,卻又讓人短時間內不能移動,毒對身體的損害很大。
事情已經訂了下來,楚玹說道,“下去吧。”
青衣這才離開。
楚玹微微吐了口氣,怕死嗎?不怕,隻是不能死而已。
湘王的人已經把楚玹派人回都城長公主的消息送到了湘王手上,湘王讓人給楚玹送了消息,第二日特意訂了酒席請楚玹吃酒,一方麵是表示親近,一方麵也是告訴楚玹自己在東洲的勢力。
楚玹欣然前往,湘王對楚玹的態度更加親近,等酒菜上齊了,湘王親手倒了酒遞給楚玹,“我知你不能多飲,我特意讓人尋了好酒,今日就……”
“王爺客氣了。”楚玹當即接過說道,“少飲些無礙的。”
應先生在一旁笑著沒有說話,楚玹站起身說道,“子安敬王爺一杯。”
鄭戎笑道,“來。”說著和楚玹碰杯,楚玹一口飲下,這才重新坐下,扭臉咳嗽了幾聲。
應先生說道,“王爺和世孫不如先吃點菜。”
鄭戎說道,“好,吃菜。”
楚玹盛了碗湯,喝了幾口,神色緩和了一些,剛想說話,就見應先生瞪大了眼睛,“世孫怎麼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