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長公主開口道，“子安，讓人把楚斌押到你祖父那裏。”
楚玹看向長公主，這次微微彎腰說道，“是。”
長公主看著頭發淩亂滿臉紅腫的楚婉，根本不在意隻是說道，“打完把她送到佛堂，讓她好好思過。”
楚玹說道，“是，停手。”
丫環這才停了下來，態度恭順的退到了一側，楚玹吩咐道，“上了藥，給她灌一碗參湯再送到佛堂。”
長公主看向楚玹的眼神柔和，說道，“你心善，隻是這等搬弄是非，不敬兄長之人，三日隻許送水不許送吃食，去吧。”最後兩句是吩咐身邊的婆子的。
婆子行禮後，就上前駕著已經半暈過去的楚婉離開。
長公主說道，“好了，剩下的事情交給我，你也不便在這裏多留。”
“是。”楚玹沒有多言，行禮後就帶著人退了下去。
春和是跟著楚玹一並離開的，到了門口後，楚玹就坐在了輪椅上，微微皺眉手捂著胸口，蘇葎趕緊從懷裏掏了藥瓶出來，倒出兩粒藥讓楚玹吃下，楚玹這才好些，說道，“過去吧，別擾了殿下的興致。”
“世孫還是去休息吧。”蘇葎小聲勸道，“請李太醫給世孫看看。”
“晚上再說。”楚玹說道，“今日之事麻煩春和姑娘了。”
春和說道，“不敢當。”
楚玹看了蘇葎一眼，蘇葎拿出一個荷包遞給春和，春和想了下接了過來。
重新回小院後，眾人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接著玩鬧了起來，鄭博是知道楚斌被叫走的事情，可是他也不關心，隻是看到楚玹問道，“還好嗎？”
“恩。”楚玹大致把事情說了一遍，有春和跟著，鄭博回去也是能知道的，“家醜而已。”
鄭博皺眉，他覺得楚斌兄妹就像是剩下的三位皇子，一直在覬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難免有些生氣說道，“人品低下。”
楚玹微微歎了口氣說道，“父親把他們的心養大了。”
鄭博看向楚玹，楚玹笑道，“乞丐永遠不會去想當官後如何富貴，隻會去想晚飯的著落。”
“你覺得乞丐猛的見到潑天的富貴是會惶恐還是占為己有？”楚玹沒有再飲酒，而是靠在蘇葎的懷裏，他的眉眼間帶著疲憊和一種說不出的淡然，人經曆了生死很多東西都會看淡，“可是換成十兩銀子呢？先有了十兩銀子，再見到一百兩銀子呢？一千兩銀子？然後變成黃金……人的心是一步步養大的。”
鄭博知道楚玹說的是楚斌兄妹，可是覺得和鄭檀他們也是一樣的，除了鄭璋外，鄭檀和鄭崇一直在覬覦不屬於他們的東西。
蘇葎拿了披風給楚玹蓋上，楚玹微微閉上了眼睛，“有些東西可以讓，有些卻不行。”
鄭博咬牙，皇位他是絕對不能讓的，讓出去他恐怕也沒有活路，或者為了彰顯恩德，他們會讓他活著，可是活的沒有尊嚴沒有自由，“可是你這樣處理，難道不會讓姑母他們不滿嗎？”
楚玹輕笑了一聲說道，“那又如何？隻要我占理，哪怕他們在不滿也隻能退步。”
鄭博隱隱明白了什麼，又覺得沒有明白，楚玹說道，“殿下，我準備去軍營了。”
“啊？”鄭博想到自己和明德帝商量的事情，他們是準備讓楚玹掌軍權，卻沒有想到要這麼快。
楚玹說道，“我準備先去軍營一兩年，然後直接去邊疆。”
鄭博說道，“你的身體……”
“窩窩囊囊的，哪怕多活幾年又能如何？”楚玹說道，“聖上和殿下一直束手束腳的，不就是因為湘王、晉王甚至秦王手上有兵權嗎？”
鄭博沒有說話，楚玹仿佛已經睡著了，“若是沒有這些，聖上和殿下也就能安心了。”
“子安。”鄭博這才明白楚玹為的是什麼，心中感激說道，“唯有子安會這般為我考慮。”
楚玹說道，“我總能撐到殿下成大事了再死的，隻是……若有個萬一，殿下就幫我殺了楚斌三兄妹吧。”
鄭博愣住了，楚玹笑道，“我父親很快就會娶妻，到時候繼室生下的也是嫡子，如果我死了，哪怕是為了麵子，他們也要對我妹妹好，可如果最後楚斌他們繼承了侯府，會對我妹妹做什麼？”
會把在楚玹身上的仇恨都發泄到楚娢身上。
楚娢哪怕出嫁也是要有娘家可依靠的，鄭博此時明白了楚玹的意思，隻要他活著，就沒有人敢他妹妹不好，如果他死了呢？那就把可能對妹妹不好的人都給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