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璋說道，“我並不是最好的選擇。”
“但也不是最壞的選擇。”楚玹看著外麵的花草，一點也不像深冬的感覺，“而且對我來說，沒有比大殿下更好的選擇了。”
鄭璋雖然肯來相見，卻不敢輕易相信，“四皇子和你關係不錯。”
楚玹微微垂眸說道，“四皇子很可愛，隻是大殿下覺得四皇子登基了會感激我嗎？”
鄭璋沒有說話。
楚玹已經開口道，“不會，因為四皇子覺得他登基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為他是陛下的親生兒子。”
鄭璋看著楚玹，楚玹笑道，“鄭檀看似靠山最強，位置卻是最危險的，鄭崇？恕我直言，不管他是真的隻有小聰明還是裝出來有小聰明，他都走了小道。”
“你這樣一說，還真是除了我別無選擇了？”鄭璋笑著說道，“隻是我卻不敢相信。”
“大殿下不相信才是最的。”楚玹沒有驚訝，隻是平靜地說道，“若真的這般輕易相信了，我才會懷疑自己的選擇。”
鄭璋說道，“那你要怎麼證明？”
“我何須證明？”楚玹挑眉看著鄭璋，鄭璋一直想在談話中占上風，卻沒有意識到，從一開始楚瑾就沒有準備證明自己什麼，“現在是殿下需要我，而不是我非殿下不可。”
鄭璋臉色沒有變，隻是平靜地看著楚玹，楚玹毫不留情揭開了他的處境，“大殿下現在看似風光，聖上也多有寵信，可是真的是重視情分嗎？不過是為了給四皇子鋪路，難道大殿下真的肯等四皇子登基，老老實實去當藩王？不對，恐怕到時候連藩王都當不了，聖上既然察覺了藩王的危害，殿下覺得四皇子登基了還肯設藩王嗎？就算他敢去嗎？”
“所以別無選擇的隻是殿下。”楚玹笑道，“隻要我父親一日沒有生出嫡子，我的位置就穩妥的很，就算生出了又怎麼樣？剛出生的嬰兒那樣脆弱，一不小心就沒有了，誰能保證他能長大成人？又能長大成才呢？”
鄭璋深吸了口氣，楚玹咳嗽了幾聲，平複了一下才接著說道，“我祖父雖交了兵權，楚家在軍中的影響力也消弱了不少，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楚家子弟又韜光養略了這麼久……”
這話沒有說完，鄭璋已經明白，其實他正是考慮到這些才會冒險來這一趟，不僅暴露了自己在宮中的眼線還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我雖隻是杜家的外孫。”楚玹微微側臉看著鄭璋，“但是我畢竟是杜家的外孫。”這話說的有些矛盾，可是鄭璋卻明白他的意思，楚玹是杜家的外孫，在杜姓子嗣和他這個外姓之間，杜家肯定選前者，但是因為他是杜家的外孫，又自小在杜家長大，這樣的身份很容易吸引讀書人的好感。
楚玹的身份很微妙的連接了文武之間，文臣和武將有矛盾，在朝堂上很多爭執，但是楚玹的身份讓文臣和武將都容易起好感，文臣要支持一個武將，那麼一定會選楚玹，同理武將也會支持楚玹。
有時候劣勢隻要運用得當就能變成優勢。
“你要什麼？”鄭璋沉聲說道，“你哪怕不參與這些，以後不管誰是勝者都不會虧待了你。”
“不虧待是真，但是別的呢？”楚玹冷聲說道，“如今長公主也不算虧待我，但是楚康畢竟是她的兒子。”
鄭璋看著楚玹，“你要什麼？”
“我要楚康的命。”楚玹的眼神中帶著恨意，剛說完就扭頭用手捂著嘴咳嗽了起來，看了下手掌的血，直接掏出帕子擦幹並沒有放在心上，“如果我活不到殿下得勝的那日，你就把楚康帶到我墓前淩遲了，然後把我母親的墳遷回杜家祖墳，善待我妹妹即可。”
鄭璋也注意到那血跡了，說道，“我知道了。”
楚玹說道，“最多三年，聖上就會讓我去軍中。”
鄭璋心中歎了口氣，其實太醫也說過楚玹的身體一直靜養著隻是比常人虛弱些，可若真的去了軍中，怕是會對壽命有礙，明德帝不知道嗎？知道，但是為了給兒子鋪路，一個楚玹又算的了什麼。
楚玹也看的明白，“殿下無需擔心，如果沒看著他給我母親償命，我怎麼會甘心去死？”
鄭璋說道，“我知道了。”
楚玹咳嗽了幾聲，“殿下放心，我不會留下子嗣，楚家到我這一代也就沒有了，隻希望殿下以後對我妹妹多加照看，讓她一輩子喜樂無憂。”
鄭璋說道，“我答應你，隻要有我一日，絕對會保證你妹妹的喜樂無憂。”最後四個字說的擲地有聲。
楚玹伸手看著鄭璋，鄭璋與他擊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