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玹應了下來,他本就長得好,又是長公主嫡親的孫子,長公主看了自然喜歡,又叮囑了幾句,這才帶著邱嬤嬤到了另外的房間,仔細詢問楚康所有說的話。
等長公主離開了,楚玹就推開了窗戶,看向了外麵,書童拿著披風說道,“公子,風涼……”
楚玹接過披風卻沒有穿上,而是掛在胳膊上,書童有些疑惑問道,“公子,外麵有什麼好看的嗎?”
“自然是有的。”楚玹嘴角微微上揚,隻是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聽,一、二、三……”
書童自然什麼都聽不到,仔細看了看外麵,公子看著的方向好似是他們剛進府時那花廳的位置。
“七、八、九、十。”
花廳中,當侍衛打了第十下後,昌平侯說道,“停。”
侍衛拿著板子站在了一旁,一直按著楚康的侍衛也鬆了手,楚康一下子摔倒在地,又疼的臉色一白滿臉冷汗,表情扭曲地看著昌平侯,他本想打楚玹十板子給他當下馬威,也能讓他短時間起不來床,卻不想楚玹沒有挨打,他反而被打了十下,那種疼和羞恥讓楚康整個人都發抖了起來,話都沒說直接暈了過去。
其實侍衛打得並不重,可是架不住楚康一直嬌生慣養著,別說挨打了,就是磕下碰下都沒有,自然耐不住疼。
昌平侯說道,“把世子抬回房中,好好休養,今日花廳的下人全部綁了送到莊……不送到衙門,說他們偷竊侯府財物,他們的家人同罪。”
簡單的一句話,數十人的命運已經被注定了。
窗戶邊,楚玹呼出一口氣,看著白色的煙說道,“權勢真是個好東西。”
書童其實並不明白楚玹到底在說什麼,也沒有插嘴,隻是問道,“公子準備收拾那柳氏了嗎?”
“不。”楚玹眼睛眯了下,關上了窗戶,給自己倒了杯熱茶雙手捧著,“一竿子打死最沒有意思了。”她越是在乎什麼,楚玹就越是毀了她什麼。
楚玹忘不了當年柳氏洋洋得意的樣子,更忘不了柳氏挑撥著楚康打他母親的那一巴掌,“慢慢來才有意思。”
書童抖了抖,心裏同情柳氏了,不過更該同情的是楚康,就連柳氏都被自家公子記恨成這樣,那始作俑者的楚康,哪怕是自家公子的爹,恐怕也落不得好。
太醫來了後給楚玹把了脈,說道,“世孫受了些寒,下官開些藥,世孫養幾日就好,隻是憂思過度容易傷肺,世孫本就底子薄弱,要多注意些好。”
長公主聞言對楚玹更是心疼,剛才邱嬤嬤又仔細說了許多,長公主隻覺得對這個孫子虧欠良多,“太醫,有沒有什麼藥材能給我這孫子補補身子?”
“藥補不如食補。”太醫也是認識長公主的,倒是說了實話,“隻是下官不擅長食補的方子,倒是不能為長公主分憂了。”
長公主皺了下眉,“我知道了。”心中打定主意去找個擅長藥膳的,大不了找她皇帝弟弟求一個來。
楚玹說道,“祖母放心,子安並無大礙的。”
長公主笑了下拍了拍他的手,昌平侯來時,太醫已經開了方子,他拿起看了看交給身邊伺候的去抓藥,說道,“辛苦太醫了,麻煩太醫再世子看下。”
“是。”太醫並不多問,而是在下人的帶領下去給世子看病了,當看見世子的時候,太醫心中一驚,和世孫比起來世子傷的更重一些,而且明顯是被打的,敢打世子板子的人除了昌平侯也沒有別人了,所以他什麼都沒有問,而是讓人給世子上了藥,又開了方子交代道,“世子晚些時候怕是會發熱,到時候再用這個方子即可,傷好之前不要讓世子吃油膩的東西……”
長公主就算對楚康再失望和生氣,那也是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的兒子,唯一的兒子,咬了下唇卻不好拋下楚玹去看兒子,又怕看了兒子後心軟,索性一狠心不去探望了。
昌平侯說道,“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了院子,行李都搬了過去,也吩咐人去帶你身邊伺候的人來,這是庫房的鑰匙。”昌平侯麵色平靜地遞給楚玹一串鑰匙,“賬本三日之內管事也會交到你手中。”
楚玹眼神閃了下,卻沒有覺得絲毫的高興,而是看向了昌平侯,“孫子年幼,這些還是交給父親掌管較好。”
昌平侯卻沒有答應,隻是把鑰匙放到了楚玹的手中,然後握著他的手,“血脈親情是割不斷的,人無完人,擺出個弱點總比讓人挖掘出更安全。”
這是警告也是教導。
警告楚玹自己已經知道他的目的,讓他有分寸絕不能傷害楚康的性命和身體;教導楚玹把這樣一個愚蠢處處做錯事的楚康擺在明麵上,才更容易讓人放心達到自己的目的。
楚玹心中凜然,他現在懷疑楚康成如今模樣,到底是因為自己祖父心疼唯一的兒子,還是故意養成這般好讓皇帝對楚家放心。
“孫子明白。”楚玹收下了鑰匙。
不管是什麼原因,身邊有個聰明人總比有拉後腿的蠢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