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

相思似海深,舊事如天遠。

“舒茜,你躲在這兒,究竟想偷看什麼?”許沛燁倏地站直身子,大手一揮,砰咚,又是一聲巨響,望遠鏡被惱羞成怒的他,再一次拍到了地上。

炮筒似的鏡頭,被摔得支離破碎。

“是許攸恒嗎?你根本不在意他是怎麼待你的,還是,你自以為是的期望他在你死後,會良心發現,天天呆在你的公寓裏,以淚洗麵,日夜懺悔嗎?”

沒,沒有。蘇妤稍稍抬起頭,在心裏做出肯定的答案。

她原本隻是想觀察一下,如何能闖過重重的保安和關卡,潛進公寓裏,取出那隻對她至關重要的U盤。

可遺憾的是,她看到的……

隻有許攸恒和妹妹如漆似膝,糾纏在一起的身體……

唉!她心灰意冷地扯了下嘴角,現在說什麼都不重要了。

“你為什麼不說話?”看著她放鬆身心,背靠床頭,不經意露出來的香肩,許沛燁心頭的那隻怪獸,又開始蠢蠢欲動。

他猛地撲到床前,半條腿跪在蘇妤麵前,抓住她的肩頭,不甘心地問道,“說話啊!舒茜,是不是又被我說中你的心事了。”

他痛恨這女人的緘默不語,比起她不敢坦坦蕩蕩的承認自己的身份,還要痛恨百倍、千倍。

“嗬,恐高算什麼?”舒茜冷冷地一笑,抬起頭,對著他近在咫尺的麵孔說,“許先生,你覺得,對於一個死裏逃生的人來說,還有什麼比麵對死亡,麵對自己的生命,被無盡的黑暗和海水一點點吞噬,更恐懼的事嗎?”

許沛燁的心頭,隱約一顫。

片刻……

他甩開內心那點愧疚和憐憫,耿耿於懷地說,“我問的是,你到現在為什麼還對許攸恒念念不忘。”

蘇妤卻別著頭,長長地籲了口氣,“那麼許沛燁,你先告訴我,我爸爸,究竟是怎麼死的?我媽,又是怎麼精神失常的?”

許沛燁整個人一懵,喉結處發出一陣陣古怪的咕嚕咕嚕聲。

就像有很多話,爭先恐後地湧入了嗓子眼,在擠得頭破血流後,又被他不得不強行咽回到肚子裏。

蘇妤微微泛紅的眸子裏,不由簇起了一團團火苗,“是你對嗎?我爸是被你,還是你父親害死的?”

許沛燁欲言又止地看著她。

縱有一千一萬個借口和理由,能說明他從沒做過任何對不起舒茜的事,唯獨在這件事上,他對舒茜是內疚的,是心虛的。

“舒茜,如果你看過報紙,就應該知道,當初警方為什麼要帶走許攸恒。”他的氣焰比之先前,不知矮了多少截。

“你少放屁!”蘇妤攏了攏身上的毯子,把自己又裹得嚴嚴實實的。

對著他,怒目相視道,“報紙上說的,也都是在放屁!”

“嗬,這可是你母親留在警局的證詞。”許沛燁拚命想撇清關係。

“許沛燁,如果你再不給我說實話,你馬上就給我滾!”一旦扯下屬於蘇妤的麵具,舒茜似乎又搖身變成了,喜歡在他倆之間主宰一切的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