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是……”舒蔻瞠目結舌,還沒見過這麼胡攪蠻纏的人。
“你覺得刮胡子隻是一件小事。可它對許先生的病情有影響,它對許先生的傷勢會有影響嗎?還有,你別總仗著你是許先生的女人,在這兒就可以為所欲為,想對許先生幹什麼就幹什麼?”大光頭越說越起勁,唾沫星子都差一點要飛到舒蔻臉上了。
“小關,住嘴!”最後,連絡腮胡子也聽不下去了,“你別太過份。舒小姐還懷著孩子呢!”
“懷著孩子又怎麼了。我隻對許先生一個人的安全負責!”大光頭兩眼一橫,忠狗本質一覓無餘。
“舒小姐,你不用和他這種粗人計較。”絡腮胡子左右逢源,插在兩人中間安慰道,“不過,他說得也對。許先生剛動完手術,他的傷又在頭部,人也沒醒。這刮胡子,看上去事小,可萬一扯到他的傷口也不好。”
舒蔻素來不是吵架能手。
這會兒,早被光頭他氣得兩頰緋紅,心跳加速。
如果不是絡腮胡子善解人意的這番話,她真想跳起來,甩上對方兩耳光,爾後,再拔起腳就離開。
“老胡,你說得對,剛才是我欠考慮了。”舒蔻做了幾下深呼吸,衝他冷靜地點了點頭。
“這就對了。”大光頭得了理,嘴上還不饒人。
“行了,行了。咱倆都該出去了。就讓舒小姐一個人和許先生安靜地呆會兒。”絡腮子說著,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就想把他強拉出去。
“哎……不,不行。我不能出去……”大光頭死乞白賴的還不想走。
可絡腮胡子一旦對他動起了真格,他也不是絡腮胡子的對手。
沒幾下,他就在對方的生拉硬拽中,被拖出了病房。
偌大的一間病房,終於恢複了慣常的安詳、平靜。
雖然,透過探視窗,舒蔻看到大光頭在外麵上竄下跳的,明顯還不服氣。但絡腮胡子強行按住他的肩頭,不準他再進來瞎胡鬧。
於是,她鬆了口氣,回到病床前,轉頭,用背部麵對著他們坐下來。
剛才房間裏的爭鬥,與許攸恒好像沒有絲毫影響。
他白紗纏頭,麵沉似水,先前臉上那一點讓舒蔻感到欣慰的血色,也好像在這番吵鬧中,又悄然退去。
舒蔻不由鼻頭一酸,俯下身,抓住了他擱在被單外的手。
“攸恒,對不起。”她帶著哽咽的呢喃道。
用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撫過許攸恒額上的白紗,眼淚像開了閘的洪水,頓時說來就來。
“剛才,我隻想起了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卻一點也沒考慮到你現在的感受。”
“你的頭,還疼嗎?你的肚子,覺得餓嗎?你知道,初一和除夕都很想你。他們幾乎天天都會問起你。”舒蔻一邊說著,一邊抓住他的手,一起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還有……我肚子裏的孩子。雖然,他現在還沒有成形,但他長起來真的會很快;所以,你得快點醒過來,我和他還等著你給他起名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