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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舒蔻的心情,都隻能用沉甸甸來形容。
醫生的說法,以及許攸恒的狀況,似乎沒有絲毫的好轉。
而她,仿佛是化身為技藝精湛的變臉大師,出門來到醫院便眉頭深鎖,滿腹愁緒。
可一旦從醫院回到家裏,見到兩個孩子,馬上又變得輕鬆自若,笑逐顏開。
她覺得很累!
她的心,因為許攸恒一直浸泡在焦慮中。
但她還不能對任何人傾訴。
偶爾,初一會像隻狡猾的小狐狸,斜著眼睛,冷不丁地對她冒出一句,“醜八怪,你怎麼這麼忙?你的工作,不就是教我和除夕學畫畫和英語的嗎?為什麼你現在天天都要出門?你到底去哪兒了?”
“呃……”舒蔻摸著肚皮,稍加思索地回答他,“因為我現在有新工作了?”
“新工作?”初一一聲驚呼。
就連總是乖巧的坐在遠處的除夕,也抬起深埋的小腦瓜,緊張地盯著她。
“什麼工作?”初一和他對視一眼,又問。
“你不是說我長胖了嗎?”舒蔻不喜歡他們臉上這付好像將被遺棄的表情,也不忍心再逗他們,直截了當的說,“那是因為我懷孕了。你們很快就會有個弟弟妹妹了。所以,我得經常去醫院裏檢查……”
“懷……懷孕?”兩個孩子同時兩眼發亮,盯著她沒有一點跡象的肚子。
就像她肚子裏懷的不是小寶寶,而是一顆隨時能引發世界大戰的炸彈。
“就是那種毛茸茸皺巴巴的小東西?”初一更像是在形容一隻小狗。
舒蔻不禁被他的描述逗樂了。
“是爸爸的嗎?”初一顯得很是嚴肅。
“當然。”舒蔻知道他這個問題,沒有惡意。隻是純屬孩子的好奇心,所以,捏捏他的臉,用了點力。
“嗯。”初一點了點頭,又顯得很是心滿意足。
“那爸爸知道嗎?”他飛快的加上一句。
舒蔻一怔,就猶如是被他難到了。
她也不確定,許攸恒在出事前,有沒有聽到她說的那番話?
又或者,在他醒來後,是否還記得自己發自肺腑的那段表白。
不過,當初一和除夕突發其想的跑上來,輪流把耳朵貼在她肚皮上,試圖仔細聆聽時,她特別想哭,又特別地想笑。
同時,另一方麵。
舒蔻能感覺得到,絡腮胡子每次帶她上醫院探望許攸恒時,都有意,或無意地避開了許家人。
很顯然,是不希望再度看到,許家人對她出言不遜。
但這也讓舒蔻壓根沒有機會遇上許沛烯,以及解開許父欲言又止之謎。
今天,也不例外。
當他們倆一前一後踏進醫院大樓時,絡腮胡子又借口電梯前的人太多,非要領著她繞道從另一道隱蔽的急救電梯上樓。
舒蔻沒有提出反對。
不過,在她走出電梯,還沒靠近ICU病房門口前,的確看到有個人影,躡手躡腳地從病房裏出來。
那是個男人,離開時的動作和腳步,顯得特別匆促。
乍眼一看,舒蔻覺得那背影很眼熟,但她沒有細想,卻在握住病房門把的一瞬間,猛然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