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煙的事,您知道嗎?”他直來直去道。
“什麼?”老爺子顯然沒有聽清。
“我說煙,她在醫院被楊家老爺子強行帶走了,您知道嗎?”
老爺子剛剛舒展的眉頭,不禁又擰了起來。
他像許攸恒先前一樣,掩耳盜鈴的別過頭:“我們以前不是約定好的,我提供一切條件,讓她在醫院和你的庇護下度過一生。但在許家,在我們之間,絕口不提她的事的嗎?”
他不置一詞的態度,讓許攸恒有點惱火:“別假裝她不存在,更別假裝她不是許家的一員,她現在遇到了危險……”
“姓楊的老家夥最多是想出口惡氣,不敢把她怎麼樣的。”老爺子輕描淡寫的打斷了他。
“可她隨時都麵臨著生命危險,隨時都可能需要注射濃縮紅細胞……”
“你不是花了不少的精力,幫她四處配型。你不是為了幫她配型,甚至找到姓舒的女人,生了兩個孩子嗎?”麵對許攸恒的據理力爭,老爺子長長的籲了口氣:“你這麼努力,最後為什麼都沒有成功呢?”
許攸恒閉上眼睛,衝血的麵孔寫滿了無奈和苦楚。
老爺子說的很對。
四年前,他找舒蔻生孩子的目的,的確不太單純。
而且,這些事,他從來沒有告訴過舒蔻。
他很清楚,一旦讓舒蔻知道,又會麵臨著怎樣的一場腥風血雨。
“所以人都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老爺子神色凝重,不疾不緩的說,“更何況,她原本就是個多餘的,不該出現的生命。你不覺得,她像這樣苟延殘喘的活著,其實也很痛苦嗎?”
“她不是多餘的生命,她是我妹妹,我母親的女兒。許家堂堂正正的孫女。”許攸恒猛地睜大眼睛,盯著老爺子,目光沉毅,一字一頓道:
“如果不是母親在生前受到迫害,如果不是你們一個個冷漠的,不願對她施以援手,煙不會一生下來就染上這種怪病。”
“她本該得到你們的承認和嗬護。也許,她不需要,她也不在乎,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資格走進許家,以許家人的身份出現在外人的麵前。”
“那你想讓我怎麼樣?”話說到這份上,老爺子也抹下臉來,兩眼噴火的說,“難道,非要把你媽的醜事,搞得天下盡知,非要讓別人都知道,你媽除了你之外,還偷偷生下過一個私生女,你才滿意嗎?”
“煙,不是我媽的私生女!”許攸恒也怒了。
看得出來,他接下來想說的話,已經憋了很久,甚至是很多年。
但……
許家的司機,已經把賓利停在了一幢古色古香,綴滿大紅燈籠的樓宇前。
這是C市一家以湘菜聞名的中式餐館。
他們今天晚上準備宴請的客人,是幾位很重要的政府官員。
煙的身份和主題公園的事,孰輕熟重,許攸恒自然會權衡。
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氣,把抵在舌尖上的憤怒,又硬生生的咽回到肚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