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在那醫院很不習慣嗎?還是那裏的人對你不好?”蘇妤憤怒的問,“許攸恒不是說,給你安排了最好的房間,最好的醫生嗎?”
“沒。這裏很好,很豪華。可我就是不喜歡,”舒母戰戰兢兢的接著說,“我總是聽到有人大聲的怪叫,半夜三更還總是做惡夢。”
“對,也不知是哪一天。蔻蔻,我好像還看到你爸爸來找我……說他從美國回來,說欠我們的都會還給我,還說他不是來帶你走的,如果我們願意,他可以讓你一輩子都當我們舒家的女兒……”
舒母的抱怨,最後演變成一場聽上去,好像不知所雲的絮叨。
蘇妤捂著嘴巴,狠狠的抽吸了一聲:“媽,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接回家的!”
她的這句話,更像是在對自己起誓。
*
從景世出來後的一路上,許攸恒幾乎都沒再說話。
他嚴峻的麵孔,板得如一塊青石。思緒卻在公事、私事,煙和舒蔻兩個女人之間來回糾轉。
老太太和繼母一家人,和他們分頭離開了。
為了解決主題樂園被審計部門勒令停工的問題,他和老爺子不得不丟下其它事,先期趕赴一個重要的飯局。
許攸恒心裏很清楚,一旦項目遭遇停工,且不說一天會造成多大的損失,光是對景世股票的影響,就不可估量。
所以,整個車廂,仿佛都沉浸在一股鬱悶和浮躁的情緒中。
僅管,老爺子先前已經吩咐屬下,要對所有不利於許家的消息進行封鎖,尤其是許父被抓這件事。
但這會兒,他依舊不放心,輕叩了幾下手中的拐杖,說:“攸恒,要不在前麵一個路口,你先下車,去找律師,把你父親的事情處理一下。”
許攸恒卻固執的別過頭,“不用。他的事,沛烯母親自然會出麵找人解決。”
“我們許家什麼時候,喜歡把難題隻丟給一個女人來扛了?”許老爺子拍了拍他的腿,苦口婆心的勸道,“再怎麼說,你們倆也是一脈相承的父子。難道,要一輩子這樣相互仇視,相互敵對下去嗎?”
許攸恒可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老爺子輕易看穿了他的心思,氣結道,“是不是要我死不瞑目,你們父子倆才甘心哪!”
許攸恒不發一語,沒有表示。
老爺子繼續,“如果這一次,你堅決的站在正閎身後,幫了他。說不定,他會痛改前非,對你,對你母親,以及他自己過去的行為好好懺悔的……”
懺悔有什麼用呢?且不說,許攸恒壓根不信,他那個薄情寡情的父親會懺悔。
就算真會,也不可能讓母親死而複生了!
“上一回,因為舒父遇害的事,我被警察帶走時,他也有想過辦法,來搭救我嗎?”許攸恒一針見血的指出。
“你……”老爺子果然被他戧得啞口無語,半晌兒,才緩過氣來說,“那你們倆總得有一個人先低頭吧!”
他沒有錯,他為何要向那個又蠢又渣的男人低頭!許攸恒對父親的怨恨,永遠勝過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