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許攸恒,對不起。”舒蔻熱淚盈眶,反反複複,一遍遍發出慚愧的囈語……
接下來的沉默,伴隨著抽吸,不是壓抑,不是痛悔。
隻是放肆的發泄,和張狂的呐喊……
牆上的老掛鍾,敲響了半點的鍾聲。
舒蔻就這麼一直靜靜的匍在他背上,一直聽到他的心跳恢複到正常的頻率,才訥訥的說:“你左腳櫃子上的第二層,有你想要的東西。”
許攸恒抬頭一看,那裏放著一盒麵抽。
而舒蔻,已經放開了他,又走到櫥櫃前,假裝收拾父母的舊物。
她知道,許攸恒不會喜歡有人看見他的眼淚。
她得給他一點時間收拾自己。
又過了一會兒……
舒蔻覺得屋內已經靜到了極致,而許攸恒的背影也僵硬的像個雕塑,她才盯著姐姐的照片,沒話找話似的說,“許攸恒,你說,姐姐這麼久沒有動靜,沒有消息,她去哪兒了?”
她不敢再提和許攸恒有關的任何事情,更不敢觸動和他家庭有關的任何話題。
而且,良久,許攸恒才冷不丁的冒出三個字,“不知道。”
舒蔻假裝沒聽到他甕裏甕氣的聲音,又問:“如果她知道,爸去世了,你說,她會回來嗎?”
這一次,許攸恒沒有回答。
舒茜,現在儼然已經變成了一枚隱形而神秘的炸彈。
誰也不知道,一個瘋狂的能對自己妹妹痛下殺手的女人,她身上還留有多少的人性呢!
舒蔻把姐姐的照片插回到櫃子裏,自嘲的笑了笑說,“其實,比起姐姐,我更不是個好女兒。剛才我在警局裏看見爸爸的屍體,發現他上次被小偷刺破的傷,都還沒有完全好呢!而我……我……我最後在電話裏都沒有問過他……”
不提起舒父還好,一提起舒父,舒蔻的眼淚便說來就來。
許攸恒無可奈何的站起身,這正是他不願意放任舒蔻留在這裏的原因。
“回去吧,如果再呆下去,我們倆今天晚上都會被淚水淹死的。”他擰著舒蔻的胳膊,強行把她拖離了櫥櫃,拖出了房間。
這一次,舒蔻沒有再執拗。
任由他關燈,闔門,摟著自己一起走下黑漆漆的樓道。
絡腮胡子還忠於職守的候在樓下。
幸好,夜色朦朧。
他也看不出兩人臉上的淚痕,車子像一道白色的幻影,劃破迷霧般夜色,朝著灣仔花園的別墅駛入。
許攸恒握緊舒蔻的手,猶疑了片刻,即怕下麵的問題會重新勾起舒蔻的傷心事,又覺得這是個再好不過的契機。
“舒蔻,我問你。上次那兩個小偷,真的什麼也沒帶走嗎?可你又說,他把你們家翻得亂七八糟的。”
舒蔻把貼在車窗上的臉,扭了過來,在黑暗裏看著他,馬上心領神會的反問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是來找什麼東西的?”
許攸恒沒有回答,讓她自己去想。
舒蔻突然幡然醒悟的吸了口氣,“我知道他們想找什麼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