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櫥櫃前,一邊抓起一幅相架,用手擦了擦上麵的灰塵,一邊深情的望著照片上父母的合影說,“你不知道,我爸最愛的一道菜,就是我媽親手做的剁椒魚頭。”
“當然,姐姐也很愛吃,我因為看不見,不會剔刺,所以,從來也不會動筷。有一次,我爸生日,姐姐又餓又饞,等不到爸回來,在偷偷吃了幾口後,自作聰明的想把魚頭翻過來。結果,魚頭被她弄得亂七八糟。媽看到後,二話不說,拿起筷子狠狠的刷了她幾下。那可是媽唯一一次打姐姐,就為了讓姐姐記住,爸喜歡吃得菜,誰也不許先動筷。”
“你對你小時候的事,記得都這麼清楚?”許攸恒有點不快。那為什麼就一點也不記得他了呢?
“不。”舒蔻放下相框,斬釘截鐵地說,“這些事,都是我從美國回來後,母親閑來無事,絮絮叨叨和我說的。她這輩子,和爸同患難共甘苦,什麼沒經曆過。當初,爸被騙得傾家蕩產時,她也從沒想過要離開爸。所以,我很清楚,媽再不對,再自私,再偏心眼,可她對我爸是真心的,為了爸,她幾乎犧牲了一個女人的全部……”
說到這兒,舒蔻想起在警局,程宇棠和警察推測懷疑的種種,不由義憤填膺的回過頭,又說,“所以,他們怎麼能懷疑我媽是凶手呢!”
這隻是,那個姓程的笨蛋提出來的吧!至於他,認為舒母極有可能還有綁匪的手裏。許攸恒把這句話埋在心底,不想說出來,讓舒蔻徒增煩惱。
可不管對手是誰,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們先綁架了舒父舒母,總是想得到點什麼吧!
許攸恒自然而然的,又想到那兩個小偷。
可他還沒開口,舒蔻站在櫥櫃前,自言自語的囁嚅道:“原來,姐姐是長這個樣子的。”
她拉開櫥櫃的一道小門,從父母照片的夾縫裏,抽出一張姐姐帶著學士帽的畢業照。
這一定是母親偷偷藏在這裏的,每當她想念姐姐的時候,就會拿出來看看吧!
舒蔻覺得,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這話用來形容照片上的姐姐,大概再合適不過了。
許攸恒回頭瞥了她一眼,不以為然地說,“你不是看過你姐姐的照片嗎?在你姐姐的手機上,她那麼愛自拍。”
“那些自拍照呀……”舒蔻無奈的歎了聲。
“是,妝太濃了。”許攸恒一針見血,帶著鄙夷的味道。
“不過,她的確長得比我漂亮多了。”舒蔻自言自語的嘟噥著,回頭瞥了許攸恒一眼,“難道,你就真的從來沒有對她動心過嗎?”
不等許攸恒回答,她又加上一句,“當然,你也可以不用回答。”
這句話,看似識趣,卻夾雜著多少的生疏與無奈。
許攸恒斜睨了她一眼,這個問題他偏偏想回答:“舒蔻,我隻說一遍,你是唯一一個知道我屁股上有傷的女人。所以,以後不要再問我這種愚蠢的問題。”
簡而言之,舒蔻是唯一一個和他上過床,親密無間的女人。
“至於我身上的傷,是我八歲那年,繼母逼著我喝牛奶時,和我爭執留下來的。”許攸恒一口氣,好像甩脫了身上的一個大包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