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恒!”許家二老一聽,異口同聲的叫起來。尤其是脾氣火爆的老爺子,用力的一杵拐杖,厲喝一聲,顯然是真的急了。
但許攸恒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轉頭,像個鐵骨錚錚的戰士,準備揚長而去。
“臭小子,你給我站住!”許老爺子的吼聲,繼續從身後傳來。
可許攸恒沒有停下腳步,對於爺爺這樣的雷霆震怒,他早就習已為常。
他一如繼往的抬起手,衝著眾人灑脫的揮了揮。
“嘶——!”
此刻,站在舒家窗台前的舒蔻,猛然抽了口冷氣。
她正用父親老式刮胡刀的刀片,削著一根黑色的碳條。
不知怎麼一恍神,鋒利的刀片劃過食指,鮮血立刻就滲了出來。舒蔻連忙丟開碳條,把指頭放進嘴裏吮了吮。
父親坐在她身後的床沿邊,放下一本8K的素描本,抬起頭問,“怎麼了?傷到哪兒了?”
舒蔻搖了搖頭,囫圇吞棗的說,“隻是劃破點皮,沒什麼。”
“都多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父親走到她麵前,一邊嗔怪,一邊把她的手指從嘴裏拔出來,瞧了眼。
傷口的確不深,被舒蔻吮這兩下,也基本止住了血。但舒爸爸還是走出臥室,拿來酒精,創口貼,要幫她處理傷口。
“不用了,我自己來吧!”舒蔻瞟了眼父親行動不便的胳膊,勸阻道。
一個多鍾頭前,許家的兩名保鏢開車,載著她和兩個護工一起回到舒家。剛踏過家門,舒蔻便發現,父親在電話裏提到的一地狼籍,實在是太保守了。
尤其是她原來的房間,簡直就像一個血雨腥風的戰場。
父親受得傷也不像他輕描淡寫的那樣,隻是擦破了點皮。
靠近大動脈的傷口,被縫了十來針,在層層繃帶的包裹下,依舊讓人覺得怵目驚心。
舒蔻讓兩名護工,陪著母親下樓去附近的公園散散心。
三下五除二,便把房間又收拾得像模像樣。爾後,她按照父親的描述,把昨天晚上那個竊賊的模樣,一筆一畫的勾勒了下來。
僅管,她有些時日沒摸過畫本。
但四年了。在布朗大學羅德列島藝術學院的插畫專業學習,還是讓她技藝嫻熟,很快在畫本上,描繪出一個留著板寸,五官粗獷,眼神犀利的男人形象。
“對,就是這個樣子的,如果要是下巴再寬一點,就更像了。”就在舒爸爸正對著她的畫作,讚不絕口時。
舒蔻心裏卻莫名的格登一下,不幸劃破了手。
過去四年,為了學習繪畫,她曾不止一次像這樣被刀片劃到手,但……
今天這一次的感覺特別的痛,特別的忐忑。
這是為什麼呢?
舒蔻不想承認,內心的這股躁動與不安,全是緣自與許攸恒。緣自這個什麼也不屑知會她的男人。
她皺著眉頭,從牛仔褲的褲兜裏摸出手機,偷偷的瞟了眼。
沒有未接來電,更沒有未讀的短消息。
在自己給他打過電話,離開醫院,過了這麼長時間後,他居然還是沒有一點音訊。
這男人,人間蒸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