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攸恒的大腦一片混亂,隻是身體做出了最本能,也最正確的反應,他推開圍上來的保安,一邊迅速撥通120,一邊朝“罪魁禍首”奔去。
這輛從他背後衝過來的麵包車……還有這位幾近瘋狂失控的司機,分明是衝著他來的!
對方的目標是他!
對方想對付的人是他!
對方想撞死的人,也是他!
此時,麵目全非的麵包車,見他追過來,掉轉車頭,就想逃走。高速運轉的車輪在路麵上,一邊打滑,一邊發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
但……
許攸恒看到了!
這一次,他透過略微反光的擋風玻璃,看到駕駛座上的司機,是個……女人!
那應該是個女人。
正如周助理在電話裏描述的那樣,帽子,墨鏡,圍巾……在這個初夏時節,她愣把自己從頭到腳裹了個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程閱馨!
程閱馨!
一定又是程閱馨!
這女人前一分鍾,就呆在樓下,就一直躲在車子裏,給他打得電話吧!
這女人難道瘋了嗎?
這和威脅和恫嚇的性質完全不同,這可是赤裸裸的謀殺呀!
許攸恒腦子裏拚命翻滾著程閱馨的名字,有種想把她拖下車子,千刀萬剮的欲望。
但是,他沒有機會追上,那麵包車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肇事現場……
幾乎同時,遠在醫院的舒蔻,剛走出浴室,便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噤。
是她受涼要感冒了?還是舒家,或是許攸恒出了什麼事?
這個時候的舒蔻才意識到,不知不覺,她已經把許攸恒擺到了一個和父母同樣令人掛念的高度。
自父親那天從醫院離開後,舒蔻便一直沒有家裏的半點消息。
雖說,在美國獨居時,她和父母偶爾也會長時間的缺乏聯係,但今時不同往日,父母年紀都大了,又接連不斷遭遇到如此大的打擊。
舒家現在隻剩下她一個女兒,除了硬著頭皮,一個人杠起照顧父母的責任,舒蔻別無選擇。
可……
一想到母親的狠心,父親的偏固,舒蔻便寒心的放下準備打給他們的電話。
等她按照醫生的要求,做完早間的常規檢查,左眼皮子還是像抽瘋似的,不停的跳。
跳得她心慌,跳得她惶恐,跳得她內心幾經掙紮,最終還是舉起手機,鼓起勇氣按下了父親的手機號碼。
“喂——,誰呀!”
剛要開口說話的舒蔻,一聽電話裏傳來一個有氣沒力,拖腔拿調的女聲,馬上把問候,又咽進了肚子裏。
是母親。
舒蔻一時間尷尬的不知該說什麼,怕不管說什麼都會刺激到她。
“喂,到底是誰?”舒母在電話另一頭,又叫一聲。
舒蔻咽了口唾沫,正要開口。
母親突然壓低音量,顯得著實有幾分神秘和興奮的說,“茜茜,是你嗎,茜茜?媽知道是你,上一次,也是你打來的電話吧!你盡管放心,現在家裏沒人,你就大著膽子和媽說幾句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