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說什麼呢?
她能直截了當的問許攸恒,這傷是怎麼弄的?是為了救某個深愛他,或被他深愛的女子嗎?
那女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尤其,那女人如今是活著,還是已經不在人世。這些,他許攸恒都能挖心掏肺的告訴自己嗎?
而且,舒蔻還想知道,這男人的玩世不恭,冷漠無情,究竟是為愛所傷,而是因為他曾愛得太深,無法自拔?
“怎麼又不說了?”許攸恒不解。
舒蔻盯著他繃緊的臉龐,悲哀的一扯嘴角。
一個連唐唐的小秘密,都不願與她分享的男人,又豈會把內心掩藏的最深的故事,拿出來,交給她呢?
她把許攸恒的手翻過來,看到了自己在酒店包房裏,用餐刀給他留下的傷。她情不自禁止的用指尖沿著細細的傷疤遊走,誠如許攸恒自己所說,一點小傷而已。一旦傷愈脫痂,大概也疤痕都不會留下吧!
所以,比起他手背上的舊疤,這點傷,的確隻如小巫見大巫!
這也分別代表了自己,和那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嗎?
舒蔻突然想起,父親先前對自己苦口婆心的那番話:你以為那男人昨天救了你,就是喜歡你嗎……有你姐姐做前車之鑒,你怎麼還能這麼糊塗呢?
是啊!自失明後,幾乎嚐遍世間冷暖的她,怎麼還能這麼單純幼稚呢?
她應該清楚,自己即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更沒有富可敵國的財富。
除了一對寒酸的父母,和一段不堪回首的過去,她什麼都沒有。
比起無論模樣身材,都出類撥萃的姐姐,孱弱纖巧的她更是相形見拙。
從頭到腳,她憑哪一點能吸引眼前的男人?又憑哪一點,能要求眼前的男人對她付出百分百的真心和感情。
這個時候的舒蔻,才切身體會到,姐姐當初在麵對許攸恒這樣的天之驕子時,內心充斥的卑微與無奈。
“許攸恒,你……”舒蔻囁嚅,“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發現她的指尖從自己的手心裏滑下,而且,絲毫也沒表現出對舊傷的興趣,許攸恒居然有點小小的失落。
舒蔻仰起頭,鄭重其事的又問,“許攸恒,我想知道,你為什麼對我,會比對我姐姐要好!畢竟四年前,你我隻見過一麵不是嗎?”
她不等許攸恒回答,接著又說,“還有,你為什麼不想我嫁給程宇棠?既然你不希望我嫁給他,那麼,在酒店天台的時候,你為什麼又隱忍不語,不把我四年前挺著大肚子的事情捅出來。”
看得出來,這些問題,她埋在心裏有一段時間了,“當然,我最想不通的是,既然你明知我沒有結過婚,為什麼又從來不問我,四年前,我去到景世時,懷的到底是誰的孩子?”
許攸恒兩眼一亮:這女人是靈光一閃,還是一直這麼的敏銳和聰慧?
她的問題,的確是一對正常戀人間,迫切需要了解的!隻是……她不知道,自己其實早就悉知一切。
反觀他的一語不發,舒蔻苦苦一笑,走到靠近窗台的地方,鬱鬱寡歡的望著樓外的草坪花台,問,“許攸恒,是你從來沒想過這些問題,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