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舒父對她的懇求置若罔聞,一拍先前擱在儲物櫃上的東西,說:“這是我幫你收拾的東西,估計住院這幾天你用得上。至於,你在家裏的其它東西,包括你從美國帶回來的那個大行箱,我都會在最近幾天,給你搬到新房子裏去。”
“新……新房子,什麼新房子?”舒蔻雲裏霧裏,完全跟不上父親的思維。
舒父平複了一下情緒,扭過頭來,看著女兒,“四年前,我不是幫你買過一套房子嗎?你媽為了這事,還和我吵了半天。如果你出了院之後,不願再回美國,就搬去那邊住吧。反正那房子也在你名下。當然,你出院的時候,如果有需要,打個電話我會來接你的。”
舒蔻一聽,頓時急了,“爸,你……你怎麼能趕我出家門呢?我和姐姐當初的情況不一樣。如果你不希望再聽到許攸恒的名字,我發誓,我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提,如果你不喜歡我住在這兒,我也可以轉去別的病房,甚至別的醫院……”
她欲哭無淚,掀開被子想走下床,但舒父一把攔住了她,“蔻蔻,不僅僅是因為這個……”
他欲言又止,舒蔻心急如焚,“那是因為什麼?”
舒爸爸無可奈何的甩了下頭說,“是因為你媽。你昨天也看到你媽的情況。她糊塗了,她把程閱馨的話全當真了,認為是你主動勾引的許攸恒,認為你姐姐的死,是你一手造成的。所以,她不想再見到你。我也怕你出院以後,長期呆在家裏會再度刺激到她……”
“我……我做什麼了?我什麼也沒做啊,媽為什麼不想再見到我,為什麼?這不公平……”舒蔻撫著額頭的傷口,大腦一片空白,就好像被人抽幹了所有的詞彙。隻有委屈的淚水,一時間像斷線的珍珠撲簌簌的往下掉……
*
再說,自許攸恒從酒店不顧一切的帶走舒蔻後,程宇棠便一直和舒家二老呆在一起。他內心的憤怒,焦慮和擔心,一點也不亞於心急火燎,彷徨無助的舒父。
他們不斷的撥打許攸恒的號碼。甚至,還威脅留在現場的許沛煜,協助他們給許攸恒發去短信和留言。但許攸恒愣像一塊菜鍋裏的石頭——油鹽不進,誰也不理。
直到淩晨,見還等不到舒蔻的消息,程宇棠才心有不甘的驅車回到家。
程家,坐落在城東的一片聯排別墅內。
簡潔的外牆,錯落的屋簷,半掩的窗簾,靜謐的夜色,構築出一幅令人憧憬的溫馨畫麵。
但程宇棠憂心忡忡,自顧不暇。
尤其當他邁著沉重的步伐,推門而入時,看到軒敞的客廳裏燈火通明,母親和妹妹在鋪了珊瑚絨的沙發上正襟危坐,一個滿腹牢騷,不吐不快。另一個則明顯穩坐高台,預備著要看一出好戲,他頓時不耐煩的扔下肩頭的西裝,丟下一句,“我累了,有什麼話,改天再說吧!”
“站住!”程母一聲厲喝,從沙發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