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文化資本
作者:吳慶洲
摘要:研究中國船文化的博大內涵,及其與中國傳統建築的關係,並研究以船為意匠規劃設計的甕城門、城,村鎮、屋,以及黎族的船形屋和南方古代流行的船棺葬等現象。
關鍵詞:船文化;傳統建築;意匠;城;村鎮;屋;船棺葬
中圖分類號:TU-0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4144(2011)-01-56(6)
1、前言
筆者曾寫過“仿生象物——傳統中國營造意匠探微”一文,以船為營造意匠,也屬仿生象物範疇。
船是水上交通工具之一,船文化是中華文化中水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在園林中以船形建屋,便出現石舫、船廳之類建築。劃龍船、賽龍舟是中國人家喻戶曉的文化及娛樂節目。“同舟共濟”是激勵中國人民團結一心、克服困難、互助互愛、勇往直前的格言。在戰爭中,同城人的命運如同是乘坐在同一條船上,城的存亡關係到每一個人的存亡。以船形設計城門甕城,便產生了船形甕城門。以船形為城形,便產生了船城。以船形設計村、寨、鎮,便產生船形村、船形寨、船形鎮。以船形設計房屋,便出現了船形屋。海南島的黎族,住在船形屋中。船棺葬在古代中國南方一帶盛行。最古老的船棺,在福建武夷山,年代距今3750~3295年之間,大體相當於商朝時期。本文擬探討以船為意匠設計的甕城門、城、村、鎮、房屋,以及黎族船形屋、古代的船棺葬等與船文化相關的建築文化問題。
2、船形甕城門
南京三山門和通濟門
明南京城的十三座城門中,三山門和通濟門是以船形設計的甕城門。三山門又稱水西門,門側為西水關,為城內最大的河流內秦淮河的出水口(圖1)。通濟門(圖2)的東水關,則是內秦淮河的入口。三山門和通濟門與內秦淮河的這種密切關係,或許是以船形為甕城門形態設計意匠的原由。
三山門,原為南唐都城至宋元金陵城的龍光門,位於南京城西,坐東向西。洪武初年,直接利用這座舊有的城門。洪武十九年(1386年)重新營造,定名為三山門(民間仍俗稱為水西門)。《南都察院誌》稱:“本門衝繁。南至聚寶門界,北至石城門界,長七百一十五丈,垛口八百六十四座。”建有內甕城三座,呈船形,門垣共四道。三山門的規模、氣勢均略遜於通濟門、聚寶門(即今中華門),但超過其他諸門。
通濟門,位於南京城南,坐北朝南。《南都察院誌》稱:“本門衝要。東至正陽門界,西至聚寶門界,長五百一十一丈七尺,垛口七百四十四座。”城門內向西南,為商市區:向東北,為皇宮區。建有內甕城三座,呈船形,設有甕洞若幹,門垣共四道。
明南京城以葫蘆為意匠,寓意城市在江南水鄉平安、吉祥。三山、通濟甕城門為何耍以舟為意匠?筆者認為,這是築城的設計大師以《易》經指導築城的結果。
《易·係辭下》:“刳木為舟,剡木為楫,舟楫之利,以濟不通,致遠以利天下,蓋取諸渙。”《周易·渙》:“九二,渙奔其機,悔亡。”“渙”,為離散,“奔”為速走,“機”同幾,因其以平置為宜,故引申為俯就得安之義。句意為:在渙散之時速就安身之處。
“渙散之時,以合為安,二居險中,急就於初求安也。賴之如機,而亡其悔,乃得所願也。”(《伊川易傳》卷四)一說“渙”為洪水,“奔”通“賁”,為覆敗,“機”為兀,即房基。(李鏡池《周易通義》)亦有認為“渙”為水流,“機”為階(漢帛書《周易》作階),即今所謂門檻。(高亨《周易六傳今注》卷四)由上釋文可知,取舟形為城門之形,乃以表渙卦之象。
《易·係辭上》雲:“《易》有聖人之道四焉:以言者尚其辭,以動者尚其變,以製器者尚其象,以卜筮者尚其占。”“以製器者尚其象”,即“製器作事,尚體乎象。”即依據《易》來製作各種器物,最重要的是體現其卦象。三山、通濟二門,取意幹渙卦,以舟為器(建築也屬器)之形,意為“水流奔其門,而亡其悔,乃得所願也。“所願者為“舟楫之利,以濟不通,致遠以利天下。”
秦淮河一帶,是明南京最繁華之處,三山門更是水陸百貨總彙,商賈雲集。鄭和率船隊通好南洋西亞、東非國家,即從南京出發,這一景象,正體現“舟楫之利,以濟不通,致遠以利天下”之意。
三山門、通濟門以船形為甕城形,以體“渙”卦之象。這兩門與聚寶門一樣,各有甕城三道,如能保存至今,應成為世界文化遺產,可惜的是,隻有中華門(聚寶門)甕城至今保存完好,三山、通濟兩甕城門已經毀壞,實在令人痛心。
3、船形城
3.1 四川會理城
四川會理古城是著名的船城。會理古城位於川滇之交的金沙江畔,地處金沙江北岸,東西南三方為江流環抱,與雲南僅一江之隔。它既是古代南方絲綢之路的要津,又是三國孔明南征渡瀘之地,為川滇鎖鑰,曆代兵家必爭之地(圖3)。西漢元鼎六年(前111年)置越寯郡,轄15縣,其中一名為會元縣,會理屬之。唐高宗上元二年(675年)於其地置會川縣。南詔時置會川都督府,大理時改為會川府,元置會川路,明初置會川府,後改設為會川衛。清雍正六年(1728年)改衛為州,更名會理。
元代建的古城址在今城西北角外黃土高阜處,為黃土城。洪武三十年(1397年),會川衛軍民指揮使司指揮孫禧奉命建會川衛城,初為土城,次年包以磚石,“城高二丈三尺,周七裏三分,計一千三百一十四丈,厚一丈二尺,垛口一千五百一十四個,城鋪三十座;濠寬三丈,深八尺,廣一千三百二十二丈;門四,先惟北門建樓以司更鼓,崇禎五年,遊擊蘇迪添建三樓。”(《會理州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