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去找你們老師,看看能不能求求情。”父親說完便轉身離開了病房,我穿上衣服緊跟著父親走去,隻剩下母親一個人在病房裏麵。
到了學校的時候,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這麼簡單,我跟父親到了校長辦公室,副校長正坐在椅子上悠閑地喝著茶,眼睛直直的盯著電腦屏幕,等我跟父親敲了敲門,副校長才慌忙把電腦關了,正襟危坐的看著我們。
“你們有什麼事?”
父親走進來,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言語之中多是幫我求情,盡力把我的責任降到最小,但是副校長還是一副不可寬限的樣子,他撚著自己下巴磕的幾根胡子悠悠的說:“哎呀...你也知道,這麼惡劣的事件全校師生都知道了,要是不處理的話,恐怕不能服眾啊。”
“不過...”副校長話題一轉,兩隻眼睛眯起來看著父親說:“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他欲言又止,一隻手在桌子上不住的敲打著,我跟父親自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需要多少?”父親說道。
副校長聽到父親這句話立馬就來了精神,手放下來伸出三個手指頭說:“三萬。”
“三萬?!”我跟父親同時尖叫了出來,三萬塊錢我們家得種五六年的地才能掙回來,這不是要了全家人的性命嗎?!
副校長撚著手指頭漫不經心的說:“教育局這邊也聽到消息了,我得用錢去擺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上麵的領導個個都...”
“行了,別說了。”父親打斷了副校長的話:“我們文正退學了,打擾你了。”
父親說完便把我拉出了辦公室,我跟著父親走在走廊裏,看著父親的影子一點點變長再變短,內心一陣翻湧、“這就是衝動的代價,你記住了。”
父親頭也不回的說著,難道我真的就不能上學了嗎?這樣對父母的含辛茹苦豈不是太褻瀆了嗎?我生怕回家聽到父母的歎氣聲,這比要了我的命還讓我難過。
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結局,越是希望時間走得慢,它越是像跟你在開玩笑一樣,不一會兒我便到了醫院,母親焦急的等著我們,剛剛推門進去,她便著急的問:“怎麼樣了?”
父親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母親看到我們的表情,充滿希望的眼神瞬間變得黯淡無光,她倚在床板上,不住的歎著氣。
十八年,毀在一夕,這是我衝動的後果,要是讓我自己承擔該多好?!可為什麼要帶上爸媽?
我心裏像被千萬把刀捅了一樣,受不了病房裏壓抑的氣氛,頭也沒回的逃出了病房,母親在身後呼喚我,卻被父親無情的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