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穿的很體麵,“博斯瑪尼”的黑色西裝,“阿裏諾德”的黃色領帶,從頭到腳都是價值不菲的行頭,看來就是極有身份的人。他有著一張帶有東方色彩的臉龐,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小小的三角眼、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搭配在一起,看起來寵辱不驚。
這個人隻是往門口一站,陳老頭兒就感覺到一種撲麵而來的氣勢。那種“勢”純粹是高手間的感應,是經曆了千百次錘煉過後衍生出的氣質。隻是隨便一站,就能給人這般泰山壓頂的感覺,足以證明眼前的中年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這個中年人,就是中田隆久最信任的得力助手——三井。
他來這裏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要將這個叫洛臣的孩子帶回去。既然中田隆久懷疑這個孩子與小野義人的死有關聯,那麼,哪怕僅僅為了解開他心中的疑竇,三井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這件事。
“華韻機械,應該就是這裏了。”三井將一張小紙條收進口袋,看了看屋子正中央掛著的匾額,又看看屋裏的四個人,重複道:“請問洛臣先生,是住在這裏吧?”
“你是誰?”沒等陳老頭開口,黑牛就開口問道。
他的確很好奇,眼前這個男人,是怎麼進來的?要知道,門口可是聚集了四百個混混,尋常人一看這樣的陣勢,恐怕避之唯恐不及,可是這個男人,非但沒有半點驚慌,還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在一向高傲的黑牛看來,這家夥簡直是在挑戰他的權威!若非還沒搞清楚他和洛臣是什麼關係,就憑他的態度,黑牛也不會允許他繼續站著。
“我叫三井英壽,是亞澳聯邦調查團的成員,想和洛臣先生談一談。”三井說著,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證。
“哦?”陳老頭兒眉毛一挑,咬著雪茄問道:“不知道我那個不成器的徒弟,有什麼值得調查的?”
三井道:“嗬嗬,這並非嚴格意義上的調查,我和遇刺身亡的小野義人秘書長是多年的好朋友,對於他的死,我感到很痛心。所以,我隻想以個人的名義,和洛臣先生談一談,了解一下事發的經過而已。”
他這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好友不幸遇刺,為了給好友雪冤,多盡點心力也是人之常情,普通人聽了,肯定多少都會有些惻隱之心。不過,他碰到的卻不是普通人。
泥鰍冷嘲熱諷的道:“喲,亞澳聯邦調查團,好大一頂帽子扣下來,是怕咱們不配合,還是先給咱們一個警告麼?”
三井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和你沒關係吧。”泥鰍斜了他一眼,好像很不喜歡他這種高高在上的口氣,不陰不陽的道:“既然是私人名譽發出的邀請,那我們自然就有理由拒絕嘍。”
“哼,這裏是馮伯倫,不是日本。要是想耍威風,你怕是來錯了地方。”白虎冷冷接口道。
三井道:“幾位先生,我想,我的提議對洛臣先生也是有好處的。私人交流,容易加深感情,而且他幫了我一個幫,就等於我欠了他一個人情。要知道,一份人情,有時候可是會有大作用的。”
黑牛“哼”了一聲,對這個自以為運籌帷幄的家夥相當不滿。在這間屋裏,他們幾個誰不是被人恭維慣了?忽然碰到個這樣自持身份的家夥,他們還真不習慣。
陳老頭兒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我們也沒法拿主意,還是你自己跟他說吧。去與不去,由他自己決定。”
三井微微一笑,衝這個識時務的老頭子點了點頭。
“牲口!”陳老頭叼著煙,毫不客氣的在洛臣的房門上踹了兩腳,機械門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響。“出來,有人找你!”
看著陳老頭兒如此不客氣的砰砰亂踹,黑牛三人都偷偷咽了口唾沫。什麼樣的師傅,就容易教出什麼樣的徒弟。老頭子這麼暴躁,徒弟又怎麼會是個溫柔善良的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