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潑墨。
亙古悠長的鍾聲響起,英國於四百年前新建的倫敦大本鍾,時針與分針重合在了“11”上。
與大本鍾隔河相望的特情局大廈十五層,幾個仍在加班的中年人愜意的喝著咖啡。他們麵前的‘世界地圖分部網’上,密密麻麻的在不同地區用不同顏色的點都做出了標記。一臉絡腮胡子的科爾紅著臉指著一顆褐色的星球,大聲和旁邊的同伴爭論著什麼。忽然,離他手指不遠處位於亞澳聯邦的紅色指示燈亮了起來,科爾立臉上盡管還帶著沒有說服對手的不服氣,可還是馬放下手中的杯子看了過去,因為,紅色代表了緊急的意思。
點開指示燈所在區域,接收傳遞過來的文字信息,科爾從頭到尾仔細讀過一遍,回頭對剛才和他爭辯的男人露出一個苦笑:“詹姆斯,忘記剛才那個話題吧!看來,咱們又有事做了。”
美國新華盛頓城艾爾斯大道上,中央情報局內。
年輕的艾倫作為剛入行兩年的新兵,自然而然的,夜晚監聽的工作都交由他來完成。他羨慕的看看旁邊四十多歲的凱恩斯一麵吃著熱乎乎的漢堡,一麵聽著音樂,心想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像他們那樣輕鬆自在。
隻是一走神的時間,耳麥裏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一份電報出現在了屏幕上。艾倫仔細的看完,瞪大眼睛說道:“哦我的上帝!我想,你們都應該過來看看,要出大亂子了!”
日本首都大京,一座反古的充滿幕府風情的景致院房深處,十幾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對著一份文件,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悲哀。而那份被位於中間的老人緊緊握在手裏的文件封麵上,赫然寫著“亞澳聯邦”幾個字!
不止他們,華夏聯邦、自由世界、阿拉伯聯合酋長聯盟、非盟等地的情報處,恐怕都收到了一份機密文件。雖然措辭可能有所不同,但有一個相同點,就是文件內都提到了一個相同的地方:亞澳聯邦,馮伯倫市。
整個世界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那個金屬資源豐富卻又不討人喜歡的國度。那一個個或緊張、或興奮、或猜疑、或激動的神情,無疑說明事態的複雜。盡管到現在為止,接到文件的國度依然風平浪靜,可沒有人會懷疑,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因為,身為亞澳聯邦秘書長的小野義人,死在了馮伯倫!
馮伯倫時間10點35分,各個聯邦得到消息前一小時。
當馮伯倫市市長阿達尼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頓時覺得天昏地暗,如同被一記鐵錘狠狠捶在了胸口。
他幾乎是用最快的奔赴“古院”,他不相信這是真的。四十人的衛隊,將這座不大的院落圍的水泄不通。不要說人了,連隻鳥都飛不進去,小野義人怎麼可能被人殺了!
可是,當他看到將十字路口堵得水泄不通的一輛輛警車,看到院子外圍著密密麻麻的人群,看到每個人臉上的沉重又彷徨的神情,他的心,直沉下去。
此時此刻,他甚至連後悔的勇氣都沒有了。他多麼希望這隻是誰的惡作劇,哪怕被欺騙,他也心甘情願。但當屬下引領他進到房間的時候,那幅觸目驚心的畫麵真實的出現在他眼前,他卻不得不麵對現實。
小野義人住的屋子裏,落地的玻璃窗已經完全碎了,灑落一地玻璃渣。地上倒著兩個人,稍微靠裏一些的便是穿著一身睡衣的小野義人。他的屍體已經冷了,致命傷是頭部挨了的那一槍,傷口已經微微發黑,他身下的藍色地毯,被血液然成了紅黑色。此時,他的眼還睜得大大的,眼神裏寫滿了絕望與不甘,蒼白的臉上還保持著死前扭曲與猙獰的表情,像是還要同命運抗爭。當然,最後的結局還是沒能改變。
緩緩合上小野義人的雙眼,阿達尼歎息一聲。這個人,上午還在和自己侃侃而談,鬥智鬥力,可是現在,卻隻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他甚至連感歎生命脆弱的時間都沒有,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了起來,不用聽他都知道,電話那邊的人是何其憤怒。